顾墨非常的谨慎。
他本来就不想真的对卫宫士郎下杀手,自然也不想就这么贸贸然给予对方压力,然后让对方把saber召唤了出来。
虽然照样翻不了风浪,但是为免麻烦,还是在察觉到存在这个可能性之前,就立刻首先将剑鞘给摄走了……而到了这一步,他的目的其实就已经完成了,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气冲冲的瞪着自己的伊莉雅,琢磨着要不要告诉她残酷的现实。
关于令咒对自己无效什么的……
自己作为一个berserker,拥有a+级的对魔力,也是很合情合理的……
毕竟骑士王拥有a级对魔力,就有机会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对一枚令咒下达的命令进行反抗,那么自己更加强大也是情有可原的……就用这个说法吧,如果伊莉雅不死心,又发现两枚令咒,三枚令咒甚至更多令咒都起不到作用。
那自己就再补充一下设定,说自己的对魔力其实也是ex级。
“berserker,为什么还不动手!”伊莉雅并不知道自己的从者思考着怎么欺负自己,但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很是气愤的喊道。自己刚刚可是下了令咒发出的命令,作为自己的从者,就真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吗?
“没有,主要是你看啊,这里是个魔术工房,是属于对面魔术师的阵地,我觉得不宜硬拼……”顾墨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你……你胡说……你明明根本就不怕这些东西!”
银发萝莉气得不行,身体都在哆嗦着,这人明明昨天才在爱因兹贝伦家打爆了自己的本家,今天又接连踏破了冬木教会和间桐家两家的阵地,完全无视了教会和古老魔术家族的积累。
现在来到这栋普普通通的民居前,面对一个纯粹就是由仓库改装起来的低配版魔术工房,却一本正经的告诉自己不宜硬拼?
她彻底的确认了,这果然就是在反抗自己下达的命令,所以刚刚沉默着不说话,是借助这段路程和时间,在尝试着对抗化解令咒的命令强度吗?
毕竟令咒只代表一次绝对命令的行使权,也就是说只是一次性的,要是执行命令期限过长或是范围过广的话,效果就会减低……这人作为从者的力量这么惊人,而且处处蕴含着古怪,伊莉雅本来就担心一枚令咒的强度可能不够。
结果对方当时什么都不说,直接选择了执行命令,顺利得简直不敢想象,原来是抱着这样的打算吗?
“别这么着急,master,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其实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呢。”
顾墨淡定的抓住伊莉雅气急败坏举起的小手,另一只手顺势施展了摸摸头的绝技,语气冷静不变的同时,也稍稍施加了些许安定人心的力量。
但是伊莉雅还是气愤不已,本身就拥有足够强大的魔力,再加之小圣杯的身份,让她站在冬木市的土地上的时候,能够得到很强的增幅,有效的对抗这并不算强力的精神干涉强度。
“误会,能够有什么误会!”银发萝莉高声叫道,根本就听不进去,“以令咒之名,berserker,现在——呜呜呜……”
顾墨捂住她的嘴巴,有些头疼的摇摇头,在语气之中强化了一分精神力量:“我明明刚才在间桐家那边,就透露我知道十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就不顺势的问一问呢,譬如说圣杯里的黑泥是怎么回事,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
银发萝莉气愤而毫不畏惧的用眼神这么瞪着他,拼命挣扎的同时,也在试着用一口小白牙狠狠的咬他的手掌。
抗拒、愤怒,无比清晰的表达出来,她在竭尽全力的对抗与争取,要为自己那无自我的憎恨人生鸣一次不平。
“你悠着点,别崩碎你那口牙齿,核弹都伤不了我的……”
顾墨叹了口气,也不在意,毕竟当对面足够弱小的时候,所有的发怒行为都反而会显得可爱,此时此刻也是如此,就像是一个炸毛的小猫咪,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是奶凶奶凶的感觉。
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想想吧,爱因兹贝伦家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你的父亲卫宫切嗣早就已经死了,还是你过来之后才知道的,诚然你自己可能不在乎,但是难道爱因兹贝伦家就不可能在其他方面也选择性的有所隐瞒吗?”
“他们花费这么大的功夫,让你对父亲的思念转变成憎恨,让你因为复仇心而更加主动的卷入圣杯战争的这趟烂泥潭,怎么可能会不再花些功夫做些文章呢,你觉得你父亲有没有办法对抗这种情况?”
银发萝莉依旧呜呜不已的挣扎着,但是力度稍稍弱了一些,似乎听进去了一点。
“你父亲破坏了圣杯,所以被家族判定为背叛者,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直接抛弃了你,还是根本就没办法回去找你呢?爱因兹贝伦家的结界只要不对他开放的话,他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顾墨认真的给这个偏执萝莉解释着,看着她的挣扎力度减少下来,这才放开了控制住她的动作,趁热打铁的说道:
“至于他破坏圣杯,这背后难道就不可能存在更深层次的原因吗?毕竟那是他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而且上次的圣杯战争,圣杯降临的容器还是你的妈妈来着……如果不是有着必须的理由,他为什么要破坏圣杯呢,明明自己也落不了好。”
“你……你……”
伊莉雅的脑袋一片混乱,她仰头看着眼前的青年,已经走向偏激甚至是疯狂的内心无比抗拒接受,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一点。
但是对方语气之中,蕴含着一种天然就令人信服的力量,好似是拥有魔力一般的语言,同样也是令得她下意识的就顺着这个方向去进行思考,同时也是稍稍冷静了下来,因此突然觉得似乎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为什么自己之前就没这么考虑过呢,父亲他可能其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呢?
——实际上,这也和她没有太大关系。
——毕竟当初只比自己的母亲小一岁,心性方面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八岁小女孩。
正是无忧无虑,天真单纯的儿童时期,结果就在那一年,母亲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随后传来了死讯。而父亲则是在离开之前,说是和自己许下约定,一定会回来,结果也抛弃了她……
在家族有选择的筛选信息,刻意引导的情况下,又被「此世全部之恶」以亡母爱丽丝菲尔的幻影腐坏其部分心智。
对于一个当时只有八岁的小女孩来说,要求她完全不受影响,在外界环境和能够接收得到的情报信息都受到恶意引导的情况下,还能够作出明确清晰的判断,这是绝对不现实的可能性。
有着成熟健全心智的大人,也容易受到外界舆论信息的误导,更遑论是这么一只当时单纯天真的萝莉了。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刻意误导着长歪的,再经过十年时间的巩固,这部分的心智思维可谓是非常的根深蒂固。顾墨暂时也只能够压制她的狂气,强制她冷静的进行思考,而当冷静下来之后,也是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起来了。
伊莉雅承认对方说得有些道理,她的小脸上表情变幻不定,紧紧咬牙:“切嗣他抛弃了我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