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身上的意识使用‘陆执的一见钟情’时,除了天知、地知,苏妙真及她身上的意识、自己知道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晓。
可是许多人亲眼目睹了自己在关键时刻呼唤黄飞虎扑陆执的喊声,以陆执的聪明,肯定会怀疑自己。
若是此时不走,等他清醒过来,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说不定会找自己麻烦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不止是要走,还得要赶紧走!
“娘,您听我说!”姚守宁越想越觉得这里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当即劝说柳氏:
“你看这里打得如此厉害,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留在这里也是帮不上忙的,与其等着混乱不知何时平息,不如早些离去。”
柳氏还未说话,苏妙真就急道:
“那怎么行?”
她先前受刺激过深,久久无法回神,连自己几时被拉上马车的都不知道。
刚一清醒过来,就听到姚守宁说要离开,不由转头看她:
“世子对姨母好歹有救命之恩,如今他,他……”她说到这里,也觉得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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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事难以启齿,‘他’了好几声后,避开了陆执发疯的话题,道:
“世子有难,我们怎么能一走了之?”
她与陆执之间身份地位相差太大,见上一面实在不易。
今日好不容易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她又怎么舍得轻易离开呢?
更何况苏妙真心中一计未成,又再生一计。
‘陆执的一见钟情’已经没有了,但他受这‘一见钟情’影响,已经开始发疯。
毕竟此事因‘神喻’而起,苏妙真也想借‘神喻’之手,解除陆执与狗的牵绊,借此在长公主心中留下关于自己的记忆,将来兴许还有与陆执相识的契机。
因此她对姚守宁提出的建议极力反对,甚至为了怕柳氏不肯留下,还将话说得很狠:
“那岂不是太忘恩负义了吗?”
姚守宁冲她怒目而视!
说来说去,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苏妙真。
若非她对陆执心怀不轨,且在关键时刻施展什么‘陆执的一见钟情’,她根本不会在情急之下出这样的馊主意。
如今陆执当众出丑,疯的比第一次妖蛊发作还要厉害,自己也算是间接害他出丑的人,还要担忧他将来报复,既觉得头痛又觉得心虚,苏妙真却在此时装出深明大义的样子,实在令她生气。
最令姚守宁不爽的,是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满眼都是指责。
可惜她身上有那道诡异的意识潜伏,且自己能听到这道声音的事无法外传,姚守宁纵然知道是苏妙真的问题,也不敢在此时毫无顾忌的说破,只得恨恨的看她,最后道:
“表姐说是不走,莫非有什么好的主意?”
柳氏还捂着胸,满脸惊疑的转过了头来,看着这个小女儿。
姚守宁这会儿瞪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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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咬着嘴唇,看向苏妙真的神色有些不善的样子。
她性格好,向来很少有与人翻脸的时候,无论对谁,向来都是笑脸相迎,若是与人性格不合,最多不与人讲话,柳氏还是第一次见她冲人怒目而视。
苏妙真显然也没料到姚守宁会翻脸,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等到回过神后,便察觉到柳氏、姚婉宁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坐在外面的姚翝也转过了头来,似是对车厢内的事有些意外的样子。
她的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心中有股火气涌起,蹿上脖子,继而将整个大脑包裹在热气之内。
苏妙真心中又恼又羞,觉得此时姚守宁的话令她难堪至极,好半晌后,她一连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静:
“世子的情况不大正常——”
陆执情况不正常虽说与她有关,但好在这个秘密无人得知。
她抬起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去看柳氏:
“当日西街的时候,我想他毕竟救了姨母性命,如今不管一走了之——”
“那你有什么方法?”
姚守宁越听她说,越是生气,又问了她一声:
“世子对我们有恩,现在这种情况,你教我们要怎么做?”
她想起当日,更是对苏妙真印象极差。
当日西城的官司未解,姚守宁一直怀疑那附身的妖蛇就是受到了苏妙真身上的‘意识’驱使。
毕竟刘大之死不明不白,而当日他们姐弟马车一进城,便立时失控,接着张樵遭蛇妖附身,突然开始发疯砍人,种种一切实在过于巧合了些。
姚守宁虽说没有证据,但总感觉一切都与苏妙真身上的‘意识’脱不了干系。
所有事情都来源于她,此时她又怎么有脸来提这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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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高兴之下,姚守宁也不给苏妙真面子了,直言道:
“如今外头人多眼杂,他这样抱着狗,始终不是雅事,难道不应该帮忙将他与狗先分开,并且将人送回将军府再说吗?”
苏妙真一连被她追问了几句,也逐渐生出了怒气,态度生硬的顶了回去。
“我们——”
姚守宁正欲说话,姚婉宁便伸手拉了妹妹一下,示意她平静,同时温柔的开口:
“妙真,你这个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她的语调柔和,但说出口的话、露出的微笑神情,却无疑恰到好处的在苏妙真心口火上浇油,恰到好处的挑动苏妙真的怒气。
姚婉宁这话一说完,不止没能令苏妙真平静,反倒越发恼怒,恨不能立即起身下车,不与姚家人同行。
“那请婉宁表姐说说,我哪里天真了?”她冷冷望着姚婉宁,语气生硬。
车里曹嬷嬷皱了皱眉,听到此处没有出声。
柳氏放在胸口前的手握成拳,见她出言顶撞自己的大女儿,抿了抿嘴唇,没有出声,但脸色却沉了下去。
“妙真,你想一想,世子如今出了状况,谁又劝得住呢?”姚婉宁见她生气,不止不恼,反倒露出一丝若隐似无的笑意,将声音放得更软,安抚她道:
“将军府的人都压制他不住,我们只是几个弱质女流,又怎么可能帮得上忙呢?”
姚婉宁说话轻言细语,不疾不徐,且又很有道理,听得柳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