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府邸。
大堂内。
赵恒在仆役的带路下走了进来。
看到沈福旁边的慕子白时,眼神一缩,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他怎么会在这?”
赵恒诧异的想着。
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现在也不敢说出来。
毕竟当初那个提议是自己发起的。
现在突然跑上门,等于是坏了规矩,沈福一人知道就罢了。
可慕子白知道,就等于慕子清也知道,他们两个要是也跟着一起卷起来,大家都卷,不就等于我没有卷吗?
“赵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此时,见赵恒久久不说话,视线一直盯着慕子白,沈福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
赵恒眼珠子一转,出声试探
“这次冒昧前来。”
“打扰到你们,真是抱歉。”
“你们两个若是有急事要处理,可以先去做,不用管我。”
此话一出,轮到慕子白紧张了。
当初大家说好了不卷。
现在自己跑过来,万一让赵恒知道,会不会也跟着一起卷起来?
然而就在慕子白和赵恒两人,疯狂揣摩对方意图的时候。
沈福的声音响起。
“不会不会,这怎么能算打扰。”
“子白找我是为了...”
沈福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子白的手给捂住嘴巴。
“我主要是在家闲的无聊,所以才来找沈福聊天,不算什么急事。”
“倒是赵兄你,平常也没见跟沈福说过话,今天突然上门,想来是有什么大事,还请直说,不用担心打扰到我们。”
慕子白一边捂住沈福的嘴,一边笑吟吟的说道。
而被这么一说。
心虚的赵恒,眼神不停躲闪慕子白的目光。
忽然,他想到对方刚才捂住沈福嘴巴时的慌张,心中顿时想到了什么,眼神不再躲闪,抬头看去,出声质问道
“你是来找沈福抄录题目的吧?”
此话一出。
慕子白心中惊了一下,但也不惧,同样质问道。
“你不也是为了这个!”
一时间,周围陷入到寂静当中,氛围变得古怪起来。
赵恒和慕子白两人双目对视。
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双方都坏了当初说好的规矩,也都不好指责对方什么。
而沈福也挣脱开了慕子白的手,看着眼前这两人,心想他们两个至于嘛,不就是做题目,整的跟东厂那些探子一样。
随即,他刚想出声打破沉默。
就在这时。
外面又响起仆人的声音。
“少爷,外面又又来了一位你的同窗,叫做柳咏。”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
沈福、慕子白、赵恒三人面面相觑,心中已经猜到了柳咏的目的。
好啊。
嘴上说好一起躺平。
背地里却一个比一个都要努力!
......
与此同时。
皇都城北面,卫国公府。
慕子清坐在庭院内。
身穿男制长袍,黑发束带,气质清冷,执笔在纸上书写。
好似一位不染纤尘的浊世贵公子。
自从上次女扮男装,穿过苏长歌的夫子袍后,她就喜欢上这种扮相,即便是在家中,也会穿成一身男子模样。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苏夫子的诗才,真是旷古罕见。”
慕子清默写完苏长歌在百花楼咏的那首词,开口轻声念叨。
与普通女子不同,她并不喜欢谈情说爱的诗词,更不喜欢书生小姐之类情情爱爱的故事话本,觉得那太矫情。
苏长歌这首词却是例外。
她在词中看到的不是情爱,而是一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落寞。
街道上热闹非凡。
那位姑娘独自立于灯火零落处。
寻常人读此词。
只关心词中之人找到了那位姑娘,可却不知那位姑娘为何出现在哪?
但慕子清却是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是人群中的异类。
女诫、女训她都读过,但她觉得书中讲的都是歪理,什么要将丈夫看成主人,屈从公婆,面对责罚要顺着,不能争辩,为了夫妻和谐要忍辱负重。
通篇其实两个字就能概括。
卑弱。
地位卑贱,愚弱忍让。
此时,慕子清抬头看了眼太阳,发现就快到午时。
“子白怎么还没回来?”
慕子清开口,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卫国公府和户部尚书府离得不远,算上抄录题目,弟弟这个时候也应该回来才对,难道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
就在这时。
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
“霍家那头笨牛有急事来找老夫?”
“难道是边境军情有变?”
走廊上,一个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者大步走着,面色疑惑。
老者身材高大,脸颊削廋,眼神锐利,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头虎豹,给人一种杀气凛凛,极其不好冰冷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慕子清有些好奇。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想到这,慕子清将桌上的纸收入袖中,迈步跟了上去。
很快,老者来到大堂。
霍武看到他,立马小跑迎了上来,面带敬意的说道。
“霍武见过慕老将军。”
“别给老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爹让你来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