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
听到有人喊严院长,苏长歌眼神中露出几分凝重。
儒道共十品,大儒乃是五品。
再往上就是四品天地大儒,三品半圣,二品亚圣,一品文圣。
别看大儒才第五品,但儒道境界极难提升,尤其是六品正儒境到五品大儒,有的人花一辈子时间都难以突破这道瓶颈。
也正因为如此艰难。
整个大晋有数千万读书人,但大儒的数量加起来也不过寥寥几十位。
眼前的严院长就是其中之一。
“晚辈苏长歌,见过严院长。”
大儒地位尊贵,苏长歌不想授人以柄,拱手礼称一句。
不过他也不怕这位严院长找麻烦。
毕竟就算是大儒,也是要同人讲道理的,不可能胡搅蛮缠。
再者,这个世界大儒虽然有实力。
但并不是很强。
不能一篇诗词镇压百万雄狮,不能临阵杀敌、更不能文曲星九动。
就连引动异象,也要到了四品天地大儒才能做到。
当然,大儒也不是一无是处。
有王朝气运加身,再加上一身浩然正气,对妖魔、仙佛之流可谓效果拔群,轻吐一言,就能镇压他们的神通法术。
而且无论是谁。
只要杀了大儒就会遭受气运反噬,从此被天地厌弃,气运断绝。
“苏小状元不必多礼。”
看着苏长歌,严院长面容和善,仿佛邻家老人一般。
随后,他瞟了眼脸上掌印未消的监丞,问道:“苏小状元此番可是解气了?”
这话一出口,学宫众人顿时懵了。
院长这是站哪边的?
不关心自己人,居然对苏长歌慈眉善目,和颜悦色,还问他解气不解气。
咋滴,不解气还要让他再打一巴掌是吧?
一时间,挨了打的监丞有些委屈,目光望向院长,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
而与众人不同的是,看到严院长的态度,苏长歌心底反而警觉起来。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己来太学院两天,被监丞晾了整整两天。
期间这位严院长一直没出现过。
但身为一院之长,要说他对此事毫不知情,那为什么偏偏在自己将监丞怼的哑口无言的时候跑出来当老好人?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反正苏长歌是不信。
于是,他开始揣测严院长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很快心中便有了一丝明悟。
玛德。
这个严院长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上来就给自己挖坑下套。
表面上问自己是否解气,实际上不管他回答有还是没有,这件事都会从原本的公事,转变成他和监丞的个人恩怨。
而到了那时,太学院这群人就可以反将一军。
指责自己假借圣意来铲除异己。
然后什么亵渎圣人、诬陷官员的罪责都可以全部给他安上。
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苏长歌看向严院长的目光露出几分冷意,凝声道:“此非在下私人恩怨,心中何来之气?”
说到这里。
苏长歌抬手指向一旁的监丞。
“况且,就算有气。”
“那也是气此人身为太学院监丞,却故意怠慢圣意。”
“陛下对我和兄长有大恩,太学院又是大晋顶尖学府,我身为读书人,一身浩然正气,碰上如此奸佞岂能置之不理,留他在这继续荼毒太学院学子。”
听到这锵锵有力的声音。
严院长和善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等到苏长歌全部说完后,他整个人看上去俨然如同一座面无表情的冰雕。
“苏小状元言过了。”
严院长平淡的说道:“依老夫之见,郭监丞也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
“苏小状元揪着这件小事不放,难免会被人说成气量狭小,不妨这样,老夫让郭监丞给你赔个不是,这件事就此揭过。”
“圣贤有云,仁恕之道,与人为善,还望苏小状元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听到这道理,苏长歌眼神闪烁。
什么与人为善。
这分明就是道德绑架!
自己在太学院被晾了足足两天,你一句话不讲,就这么看着。
如今自己用律法来跟监丞讲道理,以直报怨,你跑出来叫我与人为善,宽恕对方,否则就是气量狭小。
不愧是大儒,好大的道理!
但是,还没等苏长歌开口拒绝这个提议。
就在严院长说到圣贤二字时。
他突然有种雷音灌耳,轰鸣声滚滚的感觉,紧接着,磅礴的威压倾覆而来,像是要逼着他强行屈服于圣贤意志下。
这一刻,苏长歌的脑海空白一片。
“仁恕之道,与人为善!”
这句话在苏长歌耳边不停回荡,逼迫他点头答应严院长提出的条件。
好像只要他不答应,就是不仁,就是不善,就是不尊圣人,要被天下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骂他气量狭小,公报私仇。
“狗日的大儒。”
苏长歌咬紧牙关,怒目瞪向严院长。
知道这是对方玩阴的,想用大儒手段逼迫自己屈服。
此刻,对苏长歌来讲每一秒都是煎熬,但他硬是凭意志力撑着,眼神坚毅。
他有自己的骨气和信念。
不甘心就这样屈服于他人意志之下。
大儒也不行!
就在这时。
识海内响起一阵宏伟沧桑的声音。
“圣人者,何以抱怨,以直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
一瞬间,苏长歌感觉心头一轻。
滚滚雷音烟消云散,磅礴如山的威压土崩瓦解,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刻,摆脱大儒手段的苏长歌猛地抬起头。
双目直视严院长。
他此前想过对方可能会出手,但没想到对方如此不要脸。
竟然罔顾身份,背地里动用大儒威压来逼迫他答应和解条件,这等手段简直卑劣至极,这样的人也配称为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