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本以为故意诬告刘管家,怎么也得挨顿板子什么的,结果县令大人竟然如此通情达理,不仅绝口不提诬告的事,反而助他取得了欠条。
“县令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周羽心里暗暗想道。
“小羽,这就是你说的取回借条的办法?这法子还真是非同一般!”冯月感慨道。
“那可不,这借条是刘员外的底牌,若不是有什么事让他非拿出来不可,否则即使我们拿出银子,他也定然不会交出借条。”周羽答道。
“我说小羽啊,你可真有办法,竟然在那公堂之上告刘管家!不过咱县太爷人还真不错,一心帮着咱穷老百姓,连你诬告的事也没追究,是个好官!”冯亮夸赞道。
“大哥说的对,我也觉得县令大人是个好官!”周羽附和道。
他们哪里知道范青云是因为跟刘家不对付才故意偏袒他们的?
与此同时,永平县衙。
“刘管家,你怎么在这儿?”胡一丁看见坐在公堂上脸色惨白的刘常,诧异地问。
“周羽借范县令之手,把冯家的借条拿回去了,还当着县令大人的面给撕毁了。这下完了,没了借条,老爷定会重罚我的!”刘管家目光呆滞地说。
“竟有此事?刘管家,你莫要难过,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胡丁一问道。
听胡丁一这么一说,刘管家也渐渐回过神来,仔细思考还有没有什么补救之策。而后,公堂之上的一个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
“胡县丞,之前我家老爷特意叮嘱过,决不能给冯家妹子和周家小子上户,这事你还记得吧?”刘管家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开口问道。
“自然记得,我已交代好下属,凡是小陇村的户籍改动都要特别注意,只要有我在,这二人肯定上不了户。刘管家怎么问起此事了?”胡丁一说道。他作为亲近刘员外的官员,自然知道刘员外想娶小陇村的一个姑娘做妾。
“今日我看那冯家丫头已经将头发盘起,怕是已经和周家小子暗结连理了!你赶紧带上衙役,咱们把他们追回来,治他们一个有伤风化之罪!”刘管家说道。
刘管家一语道出了文国律例中的司法漏洞。男女成亲须经官方登记,但日常的处理是在每半年一次的普查时补登,而民间以拜堂作为夫妻结亲的证明。在这个环节里,可能会有一个民间证明和官方确认的时间差,在这个时间差中,男女若是行了房事,按律就算有伤风化,会入狱三月。平日里这种事很常见,老百姓大多只看拜堂,不看上户与否;官府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如果有心之人确要追究,这样做的夫妻就难逃牢狱之灾了!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既然你说这姑娘已经破身,刘员外那边……”胡丁一有些犹豫地说。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人带回来再说!”刘管家有些着急。
“好,我这就点人!”胡丁一答应下来。
小陇村。
“大婶儿,你们村有一个在洛州城西门外买冰茶的老板,你知道他住在那里吗?”李管家骑在马上,看见村头一个中年妇女正在低头干活,顺口问道。
李管家又是一大早就在西城门外等着了,可是等到了午时,这卖冰茶的老板还是没有出现,他便向周围的茶棚和客人打听,终于问出了这老板的住处,于是他便立即骑马赶往小陇村。
“这位客官,我们家老板今天去城里了还没回来!”张婶儿答道。
“诶,你不就是那茶棚的……”李管家惊喜的问,总算找到人了。
“对,我就是,但老板可不是我,他去城里了!”张婶儿笑着说。
“这位大婶儿,你可知道老板他具体去哪里了?我找他有要事相商。”李管家追问道。
“听他说是去永平县衙了,你去看看他在那里不。”张婶儿答道。
这人还骑着马,一看就是有钱人,说不定是来要冰的,这生意可不能错过。
“这位大婶儿,多谢了!”李管家立即掉转马头,朝着洛州城飞奔而去。
洛州城中。
“胡县丞,那便是周羽和冯月,旁边的人是冯月的大哥冯亮!”刘管家指着周羽一行说道。
“好,来人,将周羽和冯亮拿下,带回县衙!”胡县丞下令道。
一班衙役当即冲上去,抓住了周羽和冯亮二人。
“大人呐,小人无罪啊!为何抓我啊?”周羽连忙问道。
“周羽,你和冯月未曾结姻就偷行男女之事,此乃有伤风化,尔安敢妄言无罪?”胡县丞上前说道。
“敢问这位大人是?”周羽疑惑问道。
“本官乃永平县丞胡丁一。”胡县丞答道。
“县丞大人,小人和内子昨日便已成亲,内兄和小陇村村民皆可作证,县丞大人为何说我们未曾结姻?”周羽继续问道。
“此言差矣,民间的拜堂风俗算不得数,若是真的结姻则需要到官府中登册上户才行。”刘管家冷眼看着周羽说道。
“大人,小人昨日特意到县衙中为内子上了户,如今内子已经入了小人户籍了,请大人明察!”周羽对胡县丞说道。同时他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昨天去登了记,不然今天被刘管家抓到把柄,还挺麻烦的。
此话一出,刘管家和胡县丞皆是心中一惊。已经和下面的人都交代过了,不许给这二人上户,他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周羽在故作玄虚,其实他根本没有上户,而是想借此逃脱?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人带回县衙再说!
“哦?已经上户?这本官可不知道,那就请周公子随本官一道回衙,验看籍册吧。”胡县丞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