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中看着被拖出来的血肉模糊,眼睁的大大的士卒,心跳加速。
“能打到吗?”
王和垚的目光,转向了破庙。
“没出三里地,应该不会有差错!”
李行中心知肚明,心跳的更快。
“老五,不会现在发炮吧?”
李行中看着战场上,双方的骑兵已经碰撞在一起,犬牙交错,一场激烈的搏杀展开。
“大人,李大人让开炮还击!”
军士过来,传达李福的军令。
赵国豪眼睛一瞪,军士立刻满脸赔笑。
“大人,小人只是传令,小人听大人的!”
“让炮手们准备!”
王和垚点点头,大声喊了起来。
“现在?破庙?”
李行中脸色通红,仿佛要渗出血来。
“是对面的叛军!”
王和垚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李行中。
“让兄弟们悠着点,打准点,打慢点,节省弹药!”
马九玉方不断发炮,自己再不开炮,太引人注目了。
况且,叛军也不是好东西,不介意大打出手。
“所有人,装填弹药!”
李行中大声喊道,脸上的红色开始消退。
对付叛军,他似乎胆正了许多。
炮手们开始有条不紊,装填起弹药来。
“蓬蓬蓬!”
火炮声响起,段应举部和姚启圣部阵地上烟雾缭绕,看炮手们从容不迫装填弹药、有条不紊,确实是训练有素的绿营精锐。
清军阵地上,火炮声跟着响起,几十颗实心铁球,砸向了耿军的盾车和火炮阵地。
几辆盾车被砸翻,数十名耿军火铳兵和弓箭手被击倒,他们鲜血淋漓,发出震天的惨叫。
火炮声不断,烟尘滚滚,马蹄声震天动地,耿军的骑兵,和清军的穆赫林部骑兵首先碰上。
喊骂声、厮杀声,马嘶人叫,刀枪入体声,激烈的冲阵之后,一地的尸体和伤者,残肢断体到处都是。双方骑阵远远跑出,他们调转马头,重新集结,准备再次冲击,迎接再次的杀戮。
盾车后的耿军火铳兵和弓箭手开始射击,清军火铳兵和弓箭手跟着还击,双方阵地上硝烟弥漫,耿军行进的途中,清军的阵地上都是死伤累累,鲜血染红了地面。
不难看出,耿军的主攻目标是杰书的中军大营,无数的耿军举着盾牌,掩护着弓箭手和火铳兵向前。
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就此展开。
“射!”
耿军将领一声令下,羽箭腾空而起,遮天蔽日,密密麻麻,覆盖了清军的中军前阵。
“射击!”
又是射击的号令,行进中的耿军排铳齐发,硝烟弥漫,白气上升,蔚为壮观。
清军阵地上同样是万箭齐发,炮铳声大作,双方你来我往,死伤无数。
战事惨烈,随着时间的推移,清军大阵前的原野上,尸体横七竖八,层层叠叠,鲜血汇聚成溪流,流入西侧的衢江,整个江面都慢慢红了起来。
王和垚心头压抑,满眼都是尸体和鲜血,心脏的冲击力,可谓是十足。
春风徐徐,带来的却是浓厚的血腥味,再加上刺鼻的硝烟味,让人一阵作呕。
清军死战不退,耿军硬撑向前,双方你来我往,战场上犬牙交错,你死我活,每一刻都是生与死的间隔。
不过,耿军火器明显强于清军,一些耿军火铳兵已经在向破庙中的清军开火,双方你来我往,不时都有死伤。
再一次的骑兵冲击之后,耿军、清军的骑兵,已经伤亡了三四成左右。至于步卒,尸体堆积如山,怎么看也超过了两成。
“啊!疼死我了!”
一名“王字营”的营兵被火铳击中,满脸是血,躺在地上,震天地惨叫起来。
又有营兵被火炮击中,整个胸口都塌陷了下去,尸体被拖了下去。
血淋淋的厮杀,容不得任何侥幸,“王字营”的伤亡,渐渐大了起来。
“兄弟们伤亡了多少?”
看到赵国豪脸色阴沉,王和垚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幸亏叛军集中攻击杰书的中军大阵,对两翼的投入要少一些,也幸亏了土墙土袋的工事,要不然伤亡更大。
“伤亡两百多。再伤亡下去,我这小心脏,怕是要承受不住了!”
赵国豪的话,让王和垚一时无语,看向了临近的战场。
就在“王字营”的侧翼大阵,顶盔披甲的段应举指挥若定,身旁铁甲环绕。
看他们不慌不忙,甚至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战场的节奏。
似乎是注意到了王和垚的观望,段应举转过头来,冷冷看了片刻王和垚部的情形,又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