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照在学堂的地上,光与亮分明。
“不管人非笑,不管人毁谤,不管人荣辱,任他功夫有进有退,我只是这致良知的主宰不息,久久自然有得力处,一切外事亦自能不动。”
史标目光所及,看到角落里的那个座位上不停打盹的不肖弟子,眉头紧皱。
“王和垚,你说一下,老夫刚才所讲是什么意思?”
正与周公神交的王和垚,仓皇之间被旁边的同学叫醒,还停留在对所处朝代的诅咒上,脑筋转不过弯,一时茫然。
“不管人非笑,不管人毁谤,不管人荣辱,任他功夫有进有退,我只是这致良知的主宰不息,久久自然有得力处,一切外事亦自能不动。王和垚,说说这句话的意思?”
史标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这个破落子弟,上课睡大觉,一问三不知,浪费时间,也有损姚江书院的名声。
要不是看在他老爹的银子上,他就要当堂呵斥了。
“先生,学生的理解,只要有一颗赤子之心,心存真善美,便会心无旁骛。”
王和垚额头冒汗,脑袋转了几圈,立刻冒了出来。
也不是他非要睡觉,这样好的天气,又没有睡好,一堆子知乎者也,不打瞌睡才怪?
“何为“赤子之心”?何为“真善美”?”
史标微微一愣,立刻问了起来。
“回先生,赤子之心,除了指人心善良、纯洁之外,还应时刻以救世济民、为国为民为本心。至于真善美,则是真诚、帮助他人、知行合一,使周围的环境美好。”
王和垚信口胡诌,额头大汗淋漓。
史标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和垚,眉头又是一皱。
“王和垚,你……没事吧?”
“回先生,弟子昨日出城,恰逢城中大乱,弟子惊吓过度,心神不定。望先生见谅!”
王和垚据实回答。不经意扭头一瞥,李治廷和姜德笏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原来是这样。”
史标点了点头,目光变的锐利。
“王和垚,鹿洞之教,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加敏求之功,应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你还年轻,要严于操守,持之有恒,才能学有所成。”
“弟子知道了!”
王和垚赶紧回道,松了一口气。
他今日的表现,还归于他平日里喜欢读书,又尤其着重于人文社科的关系。阳明学在后世流传极广,他也是有所涉猎,没想到今天帮了他。
史标回过头去,继续讲课,脑后的金钱鼠尾醒目异常,让刚刚安静下来的王和垚心里难受,有种上去剃掉它的冲动。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强迫症?
“王和垚,这一次不错!”
邻桌的黄俊森,竖起了大拇指。
王和垚得意地一笑,算是做了回答。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是花了大价钱才上的这所培训机构,讲师是不是应该对自己客气一些?
他们这私立学校,还想不想赚钱?而自己,也太老实了点。
店大欺客,果然玩的是智商税。
看到王和垚春风满面的样子,后面邻桌的李治廷,眼睛里要冒出火来。
自己,怎么被这个窝囊废给吓住了?一摔之仇,一定要想办法报回来。
中午刚过,看到王和垚背着书袋就要出去,黄俊森屁颠屁颠跟了上来。
“兄弟,你这是要到那里去啊?”
尽管学堂下午无课,但学子也可以在想在这温习,毕竟学习氛围要好上许多。
“老黄,兄弟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王和垚心事重重,挥了挥手。
这书袋里,还有一套衣服和鞋袜,另有用处。
长袍,终究是太束手束脚了一些。
“等等我,咱们一起走!”
黄俊森快速拿了书袋,三两步跟了上来。
王和垚无奈,只有和他一路同行。
“和垚,我发现你好像变了。”
黄俊森边走边说,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王和垚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老黄,变了更好。以前那个被人瞧不起的王和垚,就当他已经去了!”
两天的休息下来,王和垚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要不然,早上也摔倒不了李治廷那个大块头。
不知道,这是不是穿越者的福利?
“兄弟,要我说,你就不要回去了,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咱们俩个晚上好好喝一顿,我给你压压惊!”
黄俊森拍了拍王和垚的肩膀,看不出任何的嘲笑和讥讽。
“老黄,郑叔父的脑袋还挂在城墙上,郑思明闷闷不乐,兄弟我真是没有心情。”
王和垚微微沉吟,还是据实相告。
他也想看看,这个黄俊森,是不是自己值得相交的朋友。
王和垚的话,让黄俊森微微一愣。他看了看周围,拉住王和垚,压低了声音。
“和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可不能干傻事!”
一旦和乱匪扯上关系,官府向来是株连甚广,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