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好宽的心肠,我还是第一见有人到了罔极塔下依旧照常能吃能睡的。”云天纵摸摸下巴,显是对这个海昏余孽心生好奇。
嵇昀接话道:“这小子奇怪的地方还多着呢。自打孙道长和成王在他跟前触了霉头,他就说自己是天生的铜筋铁骨,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要是谁能撬动他的嘴,让他喊出一声疼来,他就把朱垠神术全都背出来给他。”段重柯没想到嵇昀接起话来没完,生怕他言多有失,唬得额头上冷汗直流,悄悄回过头朝他抛个眼色。
“哈哈哈!这小子真是棺材里抓痒,不知死活。”云天纵闻言大笑。
“云堂主忙正事,段重柯告辞。”
段重柯拱了拱手,和嵇昀两人就待继续往出走。
“你去哪儿?”
不想又被云天纵叫住。
“当然是去为教主治病。”
“给教主治病,干嘛要往上面去。”云天纵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地下:“成王吩咐,叫你去塔下觐见教主。”
“下面?”段重柯怔住,嵇昀闻听也是十分诧异。
“云堂主不是开姓段的玩笑吧?教主生病了不在寝殿安歇,怎么会到这监牢来了?”
云天纵当即变脸恼怒:“混账,你算什么东西,老子会跟你开玩笑,教主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是你这种杂碎该问的吗?!”
段重柯被他辱骂一顿,自觉倒是不打紧,倒是这逃跑的机会眼看泡汤,说不定计划败露还要搭上性命。
“对了,我的药箱没带,需得上去拿一趟。”
“唬谁呢?何时见你用过什么药箱。还有你,前面带路。”
云天纵指了嵇昀,叫其一同下塔。嵇昀和段重柯眼看溜不出去,互相递了眼色,嵇昀嘴上佯作答应,使个回身的假动作,瞅准云天纵小腹便是一记重拳实实地打去。
“当——”
一声洪亮的脆响,好似山寺撞钟。嵇昀拳贯朱垠内力,本是催石断金的力道,原想就是一堵墙此时也该塌了,却不料云天纵皮如壁仞,骨似金刚,这饱含劲力的一拳打在小腹上,只如抓痒一般。
“赤甲胎功么?”嵇昀怔大了眼,失口问道。
云天纵被人突然打了拳,尚未缓过神来,脑后又被人连击两拳,几乎同时,段重柯痛得大叫起来。
“他这脑袋是石头做的!”
嵇昀与段重柯两番偷袭,都伤不到云天纵一根毫毛。两人惊怪之余,云天纵也明白过来,狞笑道:“石头碰到我,也得碎成渣。”
一旁牢房中有人见这一幕,立即便道:“他用的是紫云山庄的护身功夫。你越是用劲用急,他越是牢不可破。”
“你怎么知道?”
段重柯道:“他便是紫云庄主杨师厚。”
嵇昀见眼前牢房里这个男人生得规行矩步、肃面明眸,虽满身的污渍,衣戴束发也被折磨地破烂不堪,但仍目光高傲,偏有些贵族气派。
“既是如此,快告诉我们破这门功夫的办法!”
嵇昀会同段重柯一边应对,一边大声说道。
杨师厚眼皮抬也不抬,嘴里只哼一声:“你是什么人?若我把破解本门神功的要诀当众说出来,岂不是自毁门墙?”
段重柯情急骂道:“死穷酸!你家的门墙早就倒了,偏我俩对付了这姓云的,好救你们大家都脱离苦海!”
杨师厚仍不为所动。
这时,云天纵已明白嵇昀的身份,当即便道:“好个孽障,等我拔掉你两条腿,看你还敢不敢跑!”
说罢便照着嵇昀身下一掌劈来,他那身法却也不快,被嵇昀轻松躲过,随后架拳回击,向去脸颊打去。
嵇昀知他护身功夫极好,这一拳便不去全力击他,待云天纵侧身躲避时,嵇昀突然化拳为掌,趁其不备一把扯住对方耳朵。
云天纵尚来不及反应,忽觉一阵耳热,一股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惊厥之际便看到自己的一只耳朵竟早被嵇昀拽了下来,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