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嵇昀,你休想逃。”
嵇昀见是孙伯仲,顿时恨得咬牙切齿。从段重柯口中得知,孙伯仲早率人等候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同行的崆峒门人死伤殆尽,唯有段重柯退了回来。
“跟他们拼了!”嵇昀沉着嗓音,眼角一张一驰。孙伯仲及伏兵已将其二人团团围住,如鸟入网插翅难飞。
“孙胖子,你好歹也是与老子齐名的江湖好手,怎么沦落到要给九天教当狗了?”
“段兄,你我虽说齐名,但彭溪门在江湖中的名号可比我们大仙岛大得多,小弟心里有所不甘,早就想找机会和段兄你比较个短长了。”
“呸!你也配!”
几乎同时,长鞭与拂尘齐出,段重柯瞧准孙伯仲身体胖大,行动吃力,于是先使一招橐驼之技,朝孙伯仲要害处连点数下,试图靠连续进攻重伤对手。孙伯仲见其回轮鞭来势凶猛,已然惊出一身大汗,只听嗷的一声惨叫,一名教徒被长鞭打破血肉模糊。原来刚刚情急之下,孙伯仲一把扯过身边人挡在面前,算是避过轮回鞭的致命一招。段重柯见状脸皮发颤:“孙胖子,枉你还是出家人,怎么比我还要卑鄙无耻?!”孙伯仲也不理会,他以逸待劳,直接祭出杀手锏,数千条帚尾银丝如漫天流星般压向左臂几乎废掉的段重柯。
段重柯没有料到对方的招数如此犀利,打也不是避也不是。危急时,身边一股热气擦过,原是嵇昀击出一阵朱垠炎气,随之帚尾被元气击散,与之前不同的是,拂尘却没有起火烧毁。
孙伯仲先是一惊,旋即哼笑道:“为了应对你的朱垠神功,我把拂尘丝都换了。”
孙伯仲的一番言行早惹怒了段重柯,他告诉嵇昀不要插手两位顶级毒师间的决战,嵇昀看着四周严密当风的浑天紫微阵,索性笑道:“我自是可以不插手,可他们未必听你的话。”
偏这时,阵中教徒们一阵骚动,一个个面目狰狞,抓耳挠腮,甚至连手里的兵器也拿不紧实,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我们被暗算了!”贲翼、屠蚺、皇甫骧等人也不例外,身体的异常变化让他们立刻意识到是中毒之状。
“神了!想不到你还留了这一手。”
对手中毒倒地,剑阵自然不攻自克,嵇昀大喜过望,直夸段重柯有手段。段重柯其实也很意外,但很快便承认下来:“废话,让你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毒师。”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孙伯仲却毫无中毒迹象。他见龙虎玄雀四宫皆已倒下,心绪也开始慌乱起来。
“段兄,你确实好手段,我竟一点都没有发觉。”嘴上说着称赞的话,眼神却早在寻觅逃跑的路子。
嵇昀见此时有难得的机会,便对段重柯道:“咱俩联手除了这个祸害。”段重柯却是不肯:“我说过,不要你插手,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好吧,姓段的,说实话我对你从来没有过半分敬佩,直到今天我才有点佩服你。”嵇昀由衷说道。
他们两个兀自说话,一旁“中毒”倒地的贾延峰讥讽道:“真不知死,等下成王大人到了,叫你们好看。”
趁着嵇昀和段重柯被贾延峰的话吸引过去,孙伯仲脚底抹油,转身钻进了山洞。段重柯立刻去追,刚入洞口,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段重柯被击飞回来,胸前已经多了一个血涔涔的大洞。
“你们走不了!”
洞口处闪出一人,原是王猛,身后又走出李如意等众。
段重柯被归昧三相功当胸击中,眼看奄奄一息,王猛和李如意乘势又向嵇昀两面来攻,嵇昀左支右绌,眼看已被逼到崖边。
嵇昀伺机往下一瞥,瞧见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尽管运功奋力抵挡,无奈身负重伤又筋疲力竭,面对王猛归昧三相功的不住攻势,着实难以招架。趁嵇昀应付不来,李如意挺剑向他心头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她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低头一看,竟是白花花一条长鞭。
李如意不屑一顾,轻轻一撩,将轮回鞭挑断。举剑再要攻时,忽然腰腿又被人牢牢抱住。
段重柯提着一口气,一手一个死死抱住王猛和李如意,就要把他们往悬崖下推,眼看四人皆有随时坠崖的危险,王猛掌挟归昧元气重重拍在段重柯背上,段重柯惨叫一声,同时衣服腾起一阵黑烟,黑烟被李如意、王猛吸入,只觉甜腻清香,当时便知是毒,立即用手捂住了口鼻。
“给我报仇啊小子!”
段重柯满口流血,飞起一脚踢中嵇昀,把他从万丈悬崖上踹了下去。
嵇昀手持铁钎跌落,未免摔个粉身碎骨,下坠时双手在崖壁上使劲一插,将铁钎嵌入半山腰的崖壁中,将身子撑住。“呼啦、呼啦——”
耳旁忽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
忙回头看,西面天空中五六只从未见过的飞兽正兀自盘桓。其生得黑翅白身,体态浑圆,显然不是红眼乌鸦,嵇昀从未见过这等怪物。
忽然,那几只飞兽仿佛听受了某个指令,一面尖声嘶鸣,一面收翅俯身向嵇昀冲撞过来。嵇昀大骇,右手死死抓着插在崖壁中的铁钎,挥舞左臂轰赶怪物,但飞兽穷追不舍、前仆后继,虽无利爪,但张开满嘴的尖牙来往扑咬,令人忍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