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念起当初金玉臂误了稍许公务,便被灵王掌毙的旧事,聚头议论道:“他有意在此牵住我们,目的是掩护其同伙渗入各堂口捣乱?”“自家堂口若有失,灵王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和他在此纠缠,不如先保住自己的家当!”五人一拍即合,当即撤围逃走。嵇昀顿生心喜,趁无人纠缠之机,急忙钻进来时地洞。
这地洞是从外进入总坛的唯一入口,其下方直通水道,凡来总坛者,需先由木棺沉入地下暗河,从溶洞登岸,然后经过十九道连洞、十七座吊桥,方抵达总坛所在的背阴峰丰罗城。
溶洞里石壑勾连,嵇昀走了不多时便迷失了方向,只得硬着头皮瞎走。
“快!”
溶洞里不时传来教徒大肆搜捕的声音,嵇昀只能凭借密集的石壑洞网与之周旋,不知不觉走入一处幽暗昏惑的巷道,巷道尽头,伫立着一座满布绿锈的铜门。
嵇昀推门试探,门扉徐徐而来,里面像是一处祭祀的庙宇,昏黄灯火笼罩的香案中央,安坐一位享受供奉的塑像,枯眼精怪、歪脸翻牙,长相令人憎恶。
塑像前面摆着灵牌,上书:“先父陈王赤甲之神位。”
嵇昀瞠目大惊,原来这里供奉的竟是九天教初代教王陈赤甲的灵位。稍稍安定了神,蔑然自思道:“魔头也有资格禀受香火。”于是踢翻了香炉,折断了灵牌,一跃跳上香案,欲捣毁塑身,不料近观之下,塑身蜡面油黄,透出股股咸腥味,嵇昀大怔,面前并非泥巴塑身,而是用陈赤甲身体做成的油蜡干尸,令人愈加恶心。
嵇昀见此,乃欲引火烧掉蜡尸,瞧见四周烛台,于是翻身跳下香案。
“不好。”
脚方落地,只感觉地砖微陷,应是触动了地上机关,嵇昀暗叫不妙,随即纵身退避,跃出门外。
果不其然,四下里窸窣声大起,不知从何处石缝里爬出许多黑色怪物,黑压压一片布满石壁铜门。
这些怪物生得虫头鼠目,鱼尾蛇身,头顶二角,身具四爪,嘴里吐着猩红色的信子,发出嘶嘶的怪声。
嵇昀初见此物,被吓得心惊胆战,急忙夺路而逃。怪虫四爪锋利,行动甚疾。
嵇昀不敢回头,穿洞过桥地一连奔了几里路,身后怪虫仍穷追不舍。嵇昀被撵地急了,就地掰下一长条状的钟乳石,当做棍棒。听脑后有怪虫扑咬过来,嵇昀回身一棒,将其打得虫身稀烂、汁液飞溅。
“好臭啊!”怪虫喷溅出的体液恶臭难忍,嵇昀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挥棒拨打,怪虫扑抓甚急,只令他猝不及防,一时间手肘多处被其抓伤。
“朱垠神功。”
嵇昀急催云气罩身,炙热的红炎将怪虫驱离在三步之外,逡巡而不敢犯。
“他在那儿!抓住他!”
教徒听见动静发现了嵇昀,霍赢和屠蚺带两路人一左一右向嵇昀冲杀来。嵇昀站在窄桥与石洞勾连的地方,前无去路,后有怪虫,倘若硬拼,亦不免乱斗时被人推堕桥下。
“是死是活,拼一把了。”嵇昀把心一横,即从桥上跳下,直直地坠落水中。霍赢见其落水,顿时放声大笑,亦不急着追赶,只道:“这下不用我们动手,黄鱼就帮我们收拾他了。”
嵇昀凭着仅有的些许水性,在水面上下略带吃力地换气,此地水流不算甚急,但嵇昀仍被暗河裹挟着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