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出征既无誓师,也无祭祀,轻装疾进,奋力追赶李萱。
大军匆匆忙忙行了一天一夜,眼看行至大漠。史敬思扬鞭指着大漠尽头,惊呼:“父帅快看!”李克用登上马背眺看,远处十三太保带了两骑人马回转过来,李克用顿时松了口气,两人中一个是李嗣昭,另一个便是李萱。李嗣昭自缚双手,跪拜在马前。李克用鞭指喝问:“你可知罪?”李嗣昭答道:“孩儿死罪。”“身为大将,竟被一小女子诓骗,起来!别在众人面前丢脸。”“孩儿不敢起来...”李嗣昭带着哭腔,李克用见状不对,抬眼疑惑看向十三太保,十三太保答道:“他们在大漠遇上了齐军,几乎全军覆没。”
李克用大怔,继而震怒,手持马鞭左右抽了李嗣昭两鞭子,“废物!自古只有狼吃羊,没见过有羊撵狼的,今天你可是叫咱开了眼。”
李存勖见了李萱,赶忙迎上妹妹,上下一顿查看,见她毫发无伤,心才放下,“冒失鬼,你要有半点闪失,母亲可怎么活。”李萱不以为然,“谁敢对我怎么样,只有我欺负人,还没有能欺负我呢!”正嬉皮笑脸着,猛地见到李克用一双发怒的眼睛正兀自盯着她,只吓得缄口不语。“跪下!”李克用铁青着脸,面对真生了气的父亲,李萱也只好乖乖跪下听训。“真真好大的胆子,大军出征被你当成儿戏,得亏生得是个女儿家,要是个儿子,我军法严办了你!”李萱不敢顶撞,毕竟自己这次弄得动静确实大了,而李克用虽说是宠溺自己,但在军国大事上甚有原则,这一点,李萱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盖寓为缓和父女情面,忙道:“主公,这次发兵匆忙,府中的事尚需安排。”
“还有什么可安排的?”李克用疑惑,盖寓道:“刘仁恭尚在沙陀城里,这个人城府深、野心重,主公既用也要防备他。”
李克用道:“我非不知,所以才会教高思继随军南下,刘仁恭少了臂膀,就像折了角的公牛,能掀起多大浪来。”
“话虽如此...可...”
“有主意你就说。”
盖寓答道:“我的意思,派嗣昭带五千人回去,和刘仁恭一同进取幽州。”
李嗣昭正因打了败仗收到父帅的厌弃,听了盖寓这话,即可表态:“孩儿愿意去讨幽州,求父帅准许我将功折罪。”李克用采纳盖寓的进言,于是李嗣昭奉命折返。
沙陀城内既已无忧,幽州战事业已安排停当,李克用催动三军,进入大漠,准备与刚刚犯他虎威的齐军一战高下。
早已听说沙陀军队动向的孟楷,亲自率领了大军,横陈大漠以南,严阵以待。
“将军,沙漠上不便跑马,何不趁这时放箭射死李克用?”
部下进言,被孟楷否决,“李克用这种胡虏,轻易不要招惹,杨复光就是想让我们打起来,他好坐收渔利。我要当面劝说李克用罢兵回去,万不得已再打,也算咱们先礼后兵了...”
史敬思瞧见齐军军阵在前,向李克用请示,李克用冷面传命:“大漠就是你们的猎场,开始吧!”
号令一出,前队让开条路,后面的枪队赶上,人人口中发出一阵清啸,肩臂发力,遮天蔽日的标枪刺空飞出,径往齐军阵中投射而来。
孟楷骇然,想不到沙陀人的标枪可以投掷地如此远,齐军一时间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