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我看你小子像个唐军的奸细,先到一边让我们的人好好搜一搜身。”
齐兵七手八脚把嵇昀拽到路旁,另几个饿虎饥鹰般的,早围在了江小雨乘骑的骆驼前面。嵇昀颦眉观望,急道:“军爷,你们这是干什么?”
“别急别急,你老婆我们好歹也要搜一搜,做做样子嘛。”
一个齐兵心急火燎,早把咸手摸到了江小雨的脚上,还待顺着裤脚往上摸爬。突然手下一凉,江小雨愤然把脚抬起:“滚你的!”齐兵的鼻子被硬生生踢歪。
“哎呦!”那人捂脸大恸,众兵见此便撕破了脸,七手八脚就来拽扯。江小雨娇容失色,兀自甩打手中的包袱,左右支应。
“你还不帮忙!”
江小雨咬唇颦眉,已经到了东扶西倒的境地,她平日里总是一副不求于人的姿态,不是到了极难关头,万不会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说时迟那时快,纠缠江小雨的齐兵尚在心狂志疯的时候,另一边的同伴接二连三地发出哀嚎,原来嵇昀左冲右击,赤手空拳便将身边的十余人放倒。直至这时,他们才回过神来,众兵勇纷纷抽刀,大喊着“捉拿唐军奸细”,向嵇昀围堵劈砍而来。
“子虚乌有!”
嵇昀喊一声剑名,脚下卷起一柄腰刀,手指御转着刀柄,乒乒乓乓之声不断,齐军手慌脚乱,须臾,被尽数铲翻。
“一群三脚猫。”嵇昀随手捡起士兵掉落在地上的碎银,在手心颠了颠:“告诉你们,我们俩就是传说中的代北双煞,不打劫富的,也不劫穷的,就专门杀这一带的官兵。”他说的若有其事,唬得齐兵面如土色,纷纷求饶。
“你们今天带了钱算是走运,就当成你们几个的买命钱了,滚吧。”
齐兵连滚带谢,一溜烟逃窜去了。嵇昀走到骆驼前,把手掌摊开,露出银子。
“拿着吧。”
“干嘛?干嘛给我钱...”江小雨惊魂未定,死死抱住包袱的手仍紧护在身前。
嵇昀道:“你不喜欢?我看你包袱里总藏些金银珠宝,把这些也拿去,算他们赔给你的。”
江小雨愣了会儿神,讷讷地伸出手掌,接过了银子。嵇昀转身收拾马具,重新准备上路,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呜呜的哭声。
“你...怎么了?”看见江小雨眼圈通红,泪水潸潸而下,嵇昀一下子乱了方寸,左右顾看了一下,忙问道:“你可别哭了,亏的这里少人经过,不然以为我怎么着你了似的。”
江小雨稍停顿了下,转而哭得更大声了,想来听见此地无人的话,心里的情绪更加肆无忌惮的爆发出来。嵇昀不明就里,心下着急,劝道:“你别哭了,我现在去追他们,多少也割下两个狗头回来,给你出气...”
“啊?!”江小雨急道:“别去追,我...我不是因为刚才的事。”
嵇昀本以为她是受了齐兵欺负,觉得委屈才哭,这样看,她伤心难过却是另有缘故。江小雨渐渐止住抽噎,抹干净了眼泪,满心不甘地说:“我是看到银子,想起我包裹里那些钱,才想哭的。”
嵇昀听了忍俊不禁,脸上笑意被江小雨瞥见,恼道:“你敢情用不着攒钱,走到哪儿都有人接待,有人捧着,实在不行还可以连打带抢,总是饿不着冻不着。”嵇昀哭笑不得,为照顾她情绪,只好强行收敛,把脸色板正:“你那么多钱都去哪儿了?”江小雨瞪了眼他,扭头不语。
嵇昀也缄了口,一面跨马一面牵着骆驼,继续赶路。想是江小雨忍得难受,不多时便讲起了她到长安后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