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嵇昀看着墓口石柱上的“先父李公若弘之墓”八个字点了点头。
“现在是什么时辰?天色如何?”
嵇昀看看天空,瞧见满月在南天中央。
“已经是子时了,天色很好,月亮可圆了。”
“你现在将飞鸾剑插进碑文‘之’字的起笔上。”
“啊?!这...这样不好吧。”
“别啰嗦,用点力!”
嵇昀依言挺剑,用力刺向“之”字头上的一点,铮的一声,青锋贯透石柱,月光下,石柱与宝剑,在地上形成一个“十”字倒影。
嵇昀豁然开朗:“我知道了,师叔,您是想告诉我,这个十字的点位下,藏着东西。”
周道然在墓穴中喊话:“不,我是想说,这个石柱和石门一般材质,你不把剑横插进去,根本转不动它。”
“哈?”嵇昀闻言不是该哭还是该笑,摇了摇头,把剑鞘从石柱另一侧套入剑身,双手握住剑的两端,“准备好了,该往什么方向转?!”
“左三圈,右一圈。”
嵇昀依照执行,用力扭动石柱,那石柱果然是天生的顽石一块,虽然甚粗壮却异常沉重,嵇昀用了全身气力,手心手背都攥出汗来。
“啊!”
石柱终于动摇,左三圈,右一圈,只听“嘣”的一声,不知从何处弹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掉落到嵇昀脚下。
“嵇昀,把那东西拿过来。”周道然喊话,嵇昀回剑入鞘,将油纸包拿进墓穴。
周道然面露喜色:“外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本门的绝学不在墓中,偏偏就在墓门之外。”
“果真有秘传绝学...”嵇昀凑到周道然身前,他小心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本沾染油渍、纸张泛黄的秘籍,书面写有“朱垠神术”四个黑字。
“朱垠神术?”
“这朱垠神功是门中秘术,连你师父都没有得到真传,外人断然是找不到了...”
嵇昀还有一事不明,便问道:“师叔,你刚刚问我天气为何?”
“咳咳!”周道然又连连咳嗽起来,嵇昀脸色担忧,周道然喘着粗气,冲他摆摆手,缓缓说道:“没事,只要月过中天,就没有大碍。”
嵇昀赶紧抬头冲夜空看去,只见圆月遥挂在东天。
见周道然渐渐缓和过来,嵇昀追问道:“师叔,你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发病倒和月亮有关系?”
周道然闻言显得有些焦躁,忙道:“奶奶的,我这一把年纪,又不是女人,难不成还有月事?”嵇昀不知道“月事”为何物,更加一层疑惑。周道然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告诉你倒也无妨,正好教你也做防备,其实,你师叔我这不是得病,是中了彭溪老祖下的怪毒。”
“中毒?!”
“这种毒毒性很强,虽不致命但却致人疯癫。现在每逢初一十五月圆之夜便要发作一次,彼时头脑燥热癫狂,难以自制,不过只要遮住月光,症状就会有所缓解。”
“啊?”嵇昀忽然想起,洪州城外,数十号百姓围堵放火的场景,似乎也是这样一个月圆之夜。“师叔,难怪您要披着被子行走了。”
周道然将朱垠神术递给嵇昀,说道:“这本秘籍是秘传绝学,但着实晦涩难懂,我看了不下百遍,也只是学了些活跃脚力的轻功,你把它带着,有机会可向施吾真人请教,相信能有所裨益。”嵇昀眉头不展:“九天教追寻秘籍之心不死,我担心朱垠神术在我身上,难保万全。”周道然稍有冥思,答道:“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是把它烧了,也不能落入九天教之手。”嵇昀点点头,随手翻看了下这本秘籍,不由得眼前一亮,原来书中文字,与乾元门紫微宫中的道家典籍出入不大,饶是不难记忆。周道然再三嘱咐,如将朱垠秘籍带到乾元门求教于人,只可当面教掌门真人翻看,不可假托他人之手,原是他在九天教中为囚时探知,九天教羽林堂主,暗插在乾元门多年,前者盗窃玉玺与紫微剑谱的,便是此人。
嵇昀心头一震,暗思道:“那夜在后山想要杀死我的蒙面剑客,多半就是这个羽林堂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