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多得很,让我再烧他几囤!”嵇昀边答话边又点燃了一囤粮草。
于是,叛军的大营之中,乱兵四散、全无战心,屯积的粮草多数被烧毁。
嵇昀得意洋洋,营后突然传来大军鼓噪呐喊的动静。抬眼望去:夜色中渐渐有一支彪军追赶上来,旌旗蔽天,声透重霄,来势汹汹不知是何处兵马。
官军大捷回城,翌日天明,成可期携将领们在城门前,设酒为嵇昀送行。
“嵇昀,长安城繁华锦绣,你第一次去难保不会转晕,我给你配了一名向导,城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去处,她最了解。”说罢,便转头唤萨迪娅出来。
嵇昀见是萨迪娅,不觉顿感惊喜,说实话,她虽绑过自己,但不知为何,心里却丝毫提不起气来。
成可期交代萨迪娅进京报捷,顺便催促援兵,她二人路上互相照应,自是教人放心。
嵇昀拱手辞别,和萨迪娅踏上路程。
叛军方面,幸得朱温运送粮草到来,见大营起火,便派部将葛从周、张归霸率众鼓噪驰援,唬退了神策军,自己则在后军收拢尚让、孟楷的败兵,连夜整顿好营垒,并处死了祁天朗。
嵇昀因在潼关耽搁了时日,心里担忧白锡圣,于是催马甚急。萨迪娅紧追在后,不知不觉已然中午。
“嵇昀,歇会儿吧。”
“少歇会儿能早点赶到。”
“话是这样,可是马确也累了。”
嵇昀这才摸了下坐骑,早已汗出如浆,只好放马歇息,萨迪娅从包袱里拿出干粮,掰开两半递给嵇昀。
嵇昀吃着干粮,随口问道:“萨迪娅,你多大了?”
“十七。”
“十七?那我们俩是同龄了。”
萨迪娅嫣然一笑:“看起来你却没我大,你的生辰可是记的?”
嵇昀惨然道:“不知道,我很小爸妈就死了,是乡邻照顾了我大半年,后来被师父收养了。”
“你师父?”
提起师父,嵇昀一时酸了鼻子,把师父莫名被害的事讲给了萨迪娅。萨迪娅陈抒歉意,然后便沉吟下去。
二人将手里的干粮吃罢,萨迪娅起身:“好啦,今天还会下雨,咱们继续赶路吧。”
嵇昀抬头看晴空万里。
“看天气不像是有雨的样子...”
萨迪娅咯咯笑道:“信不过我?我会观星的。”
二人黄昏时赶到灞桥,天上果不其然下起磅礴大雨,他俩便在驿站的房檐下暂歇。
“大人,你们的衣服都湿透了,请到房中歇歇脚,叫下面帮你们把衣服晾了。”
驿卒见萨迪娅身着神策军服,毕恭毕敬地问候。
萨迪娅道:“不用了,等雨停了,我们还着急赶路。”
“看着雨势,一时半会儿是小不了的。”
“会停的,快了。”
说完话不久,天空渐渐云消雨散。
嵇昀望着散去的云雨,奇道:“怎么龙王是你家亲戚?”
萨迪娅笑笑:“你若学了相术,也可以的。”
“相术?”
“嗯嗯,相天,相地,还能相人呢。”
“我见过相马、相畜生的,相人只是听说,还从没见过。”
萨迪娅听了这话,脸上笑容收敛起来,饶有深意地对嵇昀问道:
“嵇昀,从前没有人说起过你的相貌吗?”
“我?”嵇昀愣了一下,正欲摇头突然想起什么。
“有,师父总说我是虎头高起,福禄无比。”
萨迪娅笑道:“这是你师父有意说的,祝盼你将来有福有禄。”略一沉吟,停了笑声说道:“不过,依我看,你确实与虎字有缘...”
嵇昀对玄门相术不以为然,见雨已停,忙不迭又要赶路。正在这时,打西面来了一队官军,径直来到驿站门前停下。
领头人在马上掏出腰牌,声称奉军令换驻灞桥。
“神策军?”萨迪娅看其装束,知道是韦肃治下的左神策军,抬高声音问道:“请问,为什么要撤换灞桥的防务?”
领头人见萨迪娅亮出神策腰牌,即回答道:“京城内发生大事,韦大将军接到晋公旨意,派我等前来驻守灞桥。”
“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有人闯宫行刺圣人,目前已被拿下。晋公怀疑是反贼乔装百姓入京,故派我等驻守在此,加强盘查。”
“闯宫行刺?”嵇昀心底一颤,想到了白锡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