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重柯慌忙道:“快!快来帮我!”他怪眉倒竖、咬牙切齿,显得极为吃力。
嵇昀闻言,急忙抽剑。青光闪过,鸟头落地。
段重柯松了一口气,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
嵇昀见此一幕,满心疑惑:“怪了?从没见过这么凶的鸟...”
段重柯连喘了几口大气,站起身凑到嵇昀身旁,对着他手中宝剑仔细端详,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这...就是李若弘的成名兵器——青釭飞鸾剑?好剑!果然凌厉无比,我看天底下的神兵之中,单以锋利来讲,没有能比得过它的。”
嵇昀见段重柯对青鸾剑大加夸赞,心中甚是欣喜。
“李若弘的遗物,当算得传教之宝,怎么没传给掌门人,反倒在你这后生手里?”
嵇昀摇摇头,表示不知,反问段重柯:“前辈认识我掌门师叔么?”
“认识倒也谈不上,只是不合时宜地见过一面。”
“不合时宜?”嵇昀有些疑惑。
“总之是没什么好讲的...我们抓紧赶路。”段重柯随便应付了两句,对他的问话避而不谈。
二人继续赶路,嵇昀问及红眼乌鸦是怎么回事,段重柯顿了顿,哼道:“想必你也觉得奇怪,这个鸟太过与众不同,其实,算上今天,我也只是才见过两次而已。第一次是在十六年前,那时候,师父让我到福建乌龙岭采摘一种奇花作药,我在岭上遇到一只这东西,就站在面前的树枝上,一动不动地拿它血红色的眼珠盯着我,我当时好奇,便把它捉了回去。唉,现在想来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果不该把这瘟神请回岛上去...”
“想是这怪鸟引出什么祸事来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鸟!只是九天圣教用来监视的工具而已。”
段重柯说着说着情绪变得烦躁起来。
“我养了它两个月,它不但不吃不喝,而且就像夜叉一样,整天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瞧,后来我被它看的急了,一气之下给它宰了,才发现这鸟的身体里竟有半点活血,或者说,它身体的筋肉早就风干,只是个死掉的躯壳而已...”
“死的?”
嵇昀一阵后背发凉:“怪不得身上有腐坏的臭味...”“就是行尸走肉,我仔细瞧过,这鸟的脑袋根本竟是空的。”
嵇昀想起红眼乌鸦死命挣扎的场景,不禁愕然。
他记忆极佳,对于那些汗牛充栋、晦涩难懂的经史典籍,甚至于过目不忘。此时脑海中快速思索,很快便想起紫微宫看过一篇奇门法典,上面记载说,上古时蚩尤曾用秘术让死人站起来走路。
“难道这种记载并非空穴来风?如果段前辈说的话属实,那九天圣教中岂不是有洞悉阴阳的道家高人?”
“前辈,那后来的事呢?”
“后来?后来就因为这畜生,师父、我和师妹的踪迹就被九天圣教打探到了,师父彭溪老祖也被他们抓走了。”
嵇昀既惊讶又愤懑。一来没想到段前辈竟也与九天圣教怀有深仇,二来九天教以此怪物来打探消息,着实叫人难防。
“他们到处搜抓江湖高手,多年来已经有不下百位的武林宗师遭了他们的毒手,江湖传闻,数百年来九天教一直都在酝酿和付诸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什么大阴谋?”
段重柯讪笑道:“这你得亲自去问他们了。”
“救命啊!”
两人正途经一片树林时,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哀嚎。
循声走去,竟看见满地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个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儿还活着一个!”
嵇昀在尸堆中扶起那个奄奄一息之人,方才救命的话,就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
这些人道衣云履,从衣着装束看来显然是崆峒派的门人。嵇昀走上前关切:“道兄,你怎么样?”
“我们下山途中被人袭击,快!快救救我!”
“你放心,我带你回乾元门,施吾真人一定能救活你!”
段重柯急道:“哎!后生,不要节外生枝,你别忘了,咱们赶路要紧。”
嵇昀闻言,便皱起了眉头,心下不以为然。
“人命关天,怎么能坐视不理?何况大家都是正道门人,同气连枝,段前辈,你懂得医术,快帮帮他吧。”
段重柯轻嗤道:“论治病救人,天下能胜过老子的,除了我师父,还真是鲜有敌手,不过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下山找你师叔,何况九天教随时要抓你回去,哪里有时间管这些闲事。”
见段重柯不肯施救,嵇昀沉吟了片刻,乃答道:“你不救他,我就只好把他背回清玄观,交给掌门真人。”
“哎!你这小子!怎么是个杠头!?”段重柯见他越是执意不肯救人,嵇昀便越是执拗地要把人背回妙桓峰,无奈之下,只好勉强答应。
“好了,我救他便是了!”
嵇昀转喜,正待段重柯施救,忽然,隐约听见树林深处,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
“段前辈,你先救人,我去看看!”
嵇昀一面说着话,一面纵身奔突而去。树丛那边,十数名五色斑斓、衣着怪异的剑客正在围困着三名衣着破烂的青年乞丐,纷纷剑雨齐向三人猛刺,青年乞丐寡不敌众,周身被刺多处,但兀自挥舞兵刃,顽强对抗。
“好像是丐帮的弟子?”
嵇昀按下猜想,纵身跃入战圈,一时间,青釭飞鸾如月行天,剑光兜转已经把众剑客逼退了一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