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小院,离开村子,走入大山之中,一处土丘前,赵远山止住脚步。
苏木定睛望去,微一怔,那土丘之上立着的不是墓碑,而是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剑上刻着:赵远山之师。
“师父他其实并未收我为徒,是在我死缠烂打之下才将技艺传授,我带你来此,也不是想做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过来看看。”
赵远山眼中闪着回忆,“还有一段故事,我本想着带着入土,但如今你既然传承了技艺,想来也应该说与你听听。”
苏木望来,赵远山面露一抹凝重沉声开口:“接下来我所说的,你就当是个故事,听过后忘了最好。”
“三十年之前,那会尹知府还未上任江云,天丰帮在江云还不算是最大的帮派,这时天丰帮以铸造与药材起家,其中于铸造一道上,江云无出左右者。”
听到天丰帮以铸造与药材起家,苏木面露疑惑,他之前所听闻的并不包括铸造。
赵远山自然瞧见了厉飞雨的疑惑,摇了摇头。
“天丰帮是陆家所创,其中本家经营铸造,旁系经营药材。我想想,也就在尹知府上任的同年,有人传天丰帮陆本家私铸甲胄,只是还未证实,便惨遭山贼一夜血洗。”
说至此处,赵叔顿了顿,神情几番变换,最后轻叹一口气。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也有听说,天丰帮以药材起家,吞并了诸多帮派,近乎把持了江云的药材,也涉及玉石、皮革、粮食等诸多方面,成了江云第一大帮派。”
“与此同时,也有一名青云府而来的墨姓之人来到了江云,如今成了这江云的铸造大师。”
苏木静静听着,一个大致的脉络在脑海生成。
赵叔说的隐晦,话外之音不言而喻。
“故事……就到此为止了。”
赵远山沉默半响,从衣襟取出一本泛黄的薄册递过,“以后我便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恍惚间,苏木像是看到了当初的妙化医师,他神情郑重,躬身双手接过。
直至黄昏时刻,两人离去。
“回去了,厉飞雨,你能喝酒吗?”
“能喝一点。”
“那就好,今晚陪我喝一点,小虎那小子随他娘沾不得酒,一沾即倒。”
这夜,赵叔一壶酒下肚,醉醺醺间将小虎也灌倒在屋,苏木摇摇头将父子俩送回房后跃上房顶。
吹着晚风,苏木用真气将酒意消去,回想起白日里赵叔所说的。
若他猜的不错,应是那初来上任的易守仁亟需立足江云,便联通天丰帮旁系将陆本家灭了。
之后便是在易守仁这位知府大人的扶持下,天丰帮壮大成了江云第一大帮派,而易守仁也得以成功立足江云。
至于最后一句略带讽刺,那青云府而来的墨姓之人指的是那开立墨庄的墨云。
但这都只是寻常人的关注点,苏木却敏锐捕捉到了另外一点,陆本家惨遭山匪一夜间灭门。
“这伙山匪……又与莫天高是否存在关联?”
思及此,苏木又有疑惑,若说天丰帮是尹守仁扶持的,那在卸任前令黑风帮崛起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