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老爷息怒,少爷,少爷可没受过这样的罪啊,老爷息怒。”
这时老管家跪下来说道,听了这话范永贵气道:“今天谁都不允许给他求情,耿护院给他关起来!”
“是。”
耿护院这可是老爷的心腹,只听老爷一人命令,这时听说要关少爷,二话没说就把少爷提起来了,这时范大少爷还不服气的喊道:“我不服,我不服,凭什么关我啊,凭什么关我啊!”
范大少爷拼命喊着,范老爷听了,气的连连咳嗽,最后直接把一只鞋丢了出去,去砸范大少爷,就算如此范大少爷还咬牙切齿,不服气。
范大少爷关好了,范老爷这时站起身子道:“昨日损失几何?”
听了这话老管家道:“回禀老爷,家中囤粮五千担全被城内刁民抢夺一空。”
紧跟着账房那个胖子这时包扎着一只手上来道:“回禀老爷,账房存现银三万五千两与银票三万两全部损失,另外,另外……”
“说。”
范永贵看着吞吞吐吐的管家道,听了这话管家道:“另外老爷您书房的地库被搬空了。”
听了这话范永贵身子晃了晃,差点晕死过去,不过强忍着坐住了,一言不发,半天才继续开口道:“人呢?”
耿护卫这时上前一步到:“六百刀客,死走逃亡伤,目前只剩一百人,其余的人都不知所踪。”
听了这话范永贵脸色铁青道:“好好,这件事没完,清峪的土匪,你们给我等着!”
听了这话这时下面一个仆人道:“老,老爷,您记错了吧,我们听他们说是岱峪的土匪啊。”
“嗯?”
范永贵一愣,紧跟着看向下面的人,下面的仆人道:“我们都听见了,他说他们是岱峪的。”
“岱峪的土匪?”
范永贵皱眉,这时一旁站着的账房先生道:“不对吧,我听他们说他们是小洋峪的土匪啊。”
“又小洋峪了?”
范永贵一脸懵逼,这到底是哪里的土匪啊?
范永贵迷惑了,而就在这时一队衙役簇拥着本县知县来到了范府,昨日的事情知县一早就知道,可是当有人汇报贼人进城,血洗了范家之后,知县大人竟然不是第一时间派人去范家救援,而是要求所有衙役衙门口集合,护卫自己。
直到今天早上,确定土匪连夜跑了,这才出来,这时县令一路走来,到了范家大院,看着曾经气派的范家大院,这时竟然如同废墟一般,不由有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
范永贵一听县令来了,连忙起身,在一众仆人的搀扶下见到了知县大人,蓝田知县姓张,名德正。
张德正走过来看到范永贵这个样子连忙劝慰道:“范贤弟你这是怎么了?”
范永贵这时一副虚弱的样子道:“知县大人,范某心痛啊,几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
范永贵说着就要跪下,张德正一见连忙扶住道:“范贤弟何至于此,张某就是来替贤弟做主的啊,不知昨夜匪徒破坏几何啊?”
范永贵这时说道:“家中存银全部损失殆尽,另外还有五千担粮食被百姓抢夺。”
“哼,这帮贱民,老夫定然让他们加倍赔偿,范贤弟放心,你那五千担粮食我肯定给你夺回来。”
听了这话范永贵看了知县一眼连忙摆手道:“大人不必如此,粮食被百姓抢了,就抢了,不必追回。”
范永贵是有脑子的,张德正看着义愤填膺想要帮着追回百姓抢走的粮食,其实是想借机敛财,那五千担粮食谁抢了,谁知道,而张德正肯定想要来个挨家挨户的逼交,这样又能搜刮一笔,到时候给自己一点就算交代了。
可是自己范家的名声就臭了,老百姓会把这笔账一分不差的算在自己的身上,到那时候范家在蓝田可就没办法立足了,那是要被所有蓝田人撮着脊梁骨骂的。
这种事情他范永贵怎么会同意呢?
张德正这时有些不悦,你这人咋这样啊,你家都倒了这么大的霉,你还不让我从中捞点好处,你这个人没长心啊。
范永贵这时看着张德正道:“大人,百姓的事情先不提,这伙匪徒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
听了这话张德正道:“当然,这事我已经有眉目了,是道沟峪的彭和尚干的。”
“道沟峪,彭和尚?”
范永贵一脸黑人问号,怎么又出来个道沟峪彭和尚,这到底是谁干的啊?
范永贵这时说道:“知县大人,我这边怎么听说是清峪的张麻子干的啊?”
“不对,是岱峪一只耳,老爷,我们亲耳听到的啊!”
这时一旁仆人说道,听了这话账房道:“我听是小洋峪宋老三干的。”
张德正也愣住了,看着一群人道:“你们怎么知道是谁干的?”
众人表示是他们亲耳听到土匪对话,这时知县也皱眉,这事有点糊涂啊,范永贵看着张德正道:“知县大人,你怎么知道是道沟峪彭和尚干的?”
张德正道:“把人叫上来。”
说着昨夜的两个巡夜的衙役带了上来,两个人这时大鼻涕不停的流,昨天夜里真的冻到了,他们直到晨钟敲响才敢呼救,这一夜太难熬了。
这时两个人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昨晚的遭遇,紧跟着把他们听到是道沟峪的事情详细的说了说。
听了这话张德正一皱眉道:“这事怪了,这伙贼人来历还搞不清楚了。”
听了这话范永贵道:“这是想要搞乱咱们的视线,让咱们不知道是谁啊,不过他越这样,咱们就越能推测一二。”
“哦,贤弟如何想的?”
范永贵这时看着知县大人道:“大人,假如你我作为贼人,咱们作案之时,怕人认出来要用头套遮住面孔,那会随意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绝对不会。”
张德正说道,紧跟着范永贵道:“既然如此,你却在作案中不停的说出一个个土匪的名号,为什么?”
听了这话张德正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道:“祸水东引?”
范永贵道:“如此,大人再想,现在已经有了四个答案了,蓝田六个土匪窝,还差两个,大人以为如何?”
张德正道:“很可能贼人就是这两大贼窝之一?”
范永贵道:“嫌疑很大,当然不排除其他土匪在里面滥竽充数,甚至还有可能是王二这群反贼派来进行离间的,让咱们蓝田县城与土匪火并,到时候他们好南下攻打咱们蓝田县城。”
听了这话张德正道:“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了这话范永贵道:“大人这事不管是谁做的,我想这蓝田六个土匪窝就不应该存在了,我想大人,不如你上一份折子,我也动用一下西安府的关系,让西安府派卫所兵前来剿匪。”
听了这话张德正看了看范永贵笑道:“范贤弟啊,这西安府众位大人,我只能帮着上封折子,不过这说动诸位大人还需要贤弟自行想办法啊。”
听了这话范永贵道:“这个无妨,我与西安府诸位大人的关系坡好,我今日就动身,亲自去西安府说动知府大人剿匪!”
听了这话张德正一愣道:“那就祝范兄,如愿了。”
二人寒暄几句,张德正就回去了,他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呢,秋粮税收该收了,他也该派税官下乡收税了。
而范永贵直接赶往西安,这一次很快骑快马半天就到了,蓝田县本来就属于西安的下属县城,因此路程并不远,一路快马,范永贵赶到了西安城。
在西安城内,官员很多,陕西布政使衙门,知府衙门,西安将军府,秦王府……
各大机构臃肿不堪,这些都是躺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主,而范永贵直接找到了知府衙门,知府跟范永贵是老相识了,这时范永贵率先送上昂贵的礼物。
知府很开心,留下范永贵吃饭,席间,范永贵哭诉了自家家里的遭遇,诺达家业,被土匪洗劫一空,还请知府大人帮忙剿灭贼人啊。
知府听了这话是气愤填膺:“哼,蓝田县令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匪徒城内行凶,真是该死。”
“还有这匪徒,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县城内抢劫,真是无法无天,都该抓了杀头!”
知府气的咬牙切齿,范永贵也在一旁义愤填膺,半天知府看着范永贵道:“范贤弟这次损失多少啊?”
范永贵开口道:“不算其他,单单金银就被抢走了二十一万五千两。”
知府听了这话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么多钱,都说你们山西范家富可敌国,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
范永贵听了这话苦着脸道:“大人莫要嘲笑我了,我这点钱在整个陕西也就算个富户,算不得什么。”
听了这话知府大人笑道:“你若只是个富户,那陕西没有富人了,不过你这次损失是很大啊。”
“请大人替我做主。”
知府大人听了这话笑道:“贤弟,外道了,你我关系莫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贤弟,想要帮你就要剿匪,剿匪就要动用卫所兵,他们一群**,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听了这话范永贵岂能不明白,就是这个忙不能白帮,这时范永贵道:“大人若是帮我把银钱抢回来,我愿意拿出一半感谢大人。”
知府听了这话一摆手道:“哎,怎么能说是感谢我呢,应该感谢卫所指挥使大人,不过贤弟啊,卫所**胃口很大,一半恐怕打发不了啊。”
听了这话范永贵眉头一皱道:“大人以为多少合适?”
知府这时笑了笑道:“当归还你三成。”
听了这话范永贵的脸的黑了,当归还三成,这群狗官一口气吃了七成,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范永贵犹豫了许久道:“行,剿灭土匪,抢回银子,我只要三成。”
“好。”
听了这话知府大人一拍桌子道:“我早就觉得蓝田县匪徒横行,霍乱百姓,导致黎民涂炭,早该剿灭了,不日当兵发蓝田。哎……范贤弟啊,你有没有兴趣当个官啊?”
范永贵听了这话看了知府大人一眼,这时知府大人道:“这些天,反贼王二杀了好几个县令,许多县令空了,贤弟若愿意,可以花钱捐个官当当。”
听了这话范永贵道:“大人,小人不会当官,只会经商,当官就算了,还有那几个县城凶险的紧,我可没兴趣。”
“那可惜了,那几个县官正还挺便宜,一万两就卖了,要知道贤弟,一个监生名额还八千两呢。”
知府大人这时就仿佛一个奸商一般的说道,捐官这在现在不是啥大事,有钱就行,什么你没参加过科举,不要紧,可以捐一个监生名额,有了监生买个官就行了,不过买官跟真正考出来的是有区别的。
考出来的官可以通过努力晋升,朝中也有同窗好友,坐师后台的帮衬着,熬过了几年就能升迁,不过捐官的基本都是搂钱的了。
捐个县令一万两,上任三年最起码翻三倍,不然肯定赔钱,在想干还得买,不然就当个候补官员,所以捐官是挣钱的,被文人进士所不齿,当然了当官也是有风险的,很多有钱的大商人也不愿意被束缚,一般捐个监生,获取个身份就行。
知府与范永贵商量妥当,立刻给长安卫下达命令,出兵入蓝田剿匪,当然这里面许下多少利润,那就是当官自己的事情了,反正事情算是办妥了,范永贵出了知府衙门,回头看了看忍不住苦笑,这年头还是当官挣钱啊,一句话,要走了自己七成家财。
不过能抢回来就好啊,不过现在他更加头疼的是自己许下的五万担粮食,这些可是给鞑子的,他们的粮食可不能欠,否则山西范家就算完了,可是现在那里有五万担粮食呢?
范永贵犯了难,不过突然灵光一闪。
咦~买我逆子粮食那个土财主有粮食吧!
范永贵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