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政没有搭理张权非,又大声的说到:“我这会心情好,谁有啥可以找我来说,对号子里有啥建议或者对我有啥意见都可以直接提,今天晚上的学习时间就是开一次民主生活会。”
大家听到这里,都没精打采的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人再吭气了,整个监号很是安静,嗯应该说有点死寂。老鼠蹭到我身后坐下,然后用手指捅了捅我的后背,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就冲我挤挤眼又冲着姜政努了努嘴。我一想反正我说的也是正事,也不是批评谁更不是说姜政的,所以就对着姜政说:“姜政哥我有点事要给你汇报一下。”
姜政很惊奇的看着我好半天也没说话,然后缓缓地说:“有啥事说吧。”
我笑着凑到姜政身边悄声说道:“哥,不是啥大事”我的话还没说完姜政就说:“有啥事大声说,不要悄默默的,这是开会呢!”
我脸一红,于是提高了声调说到:“是这样的,天气已经转冷了,虽然政府给无人管的在押人员配发了棉衣棉裤,但是我发现老鼠没有秋衣秋裤了,是不是号子里想办法给他搞一身秋衣秋裤穿穿,不用买新的,让劳动号看看有走的人不要的给老鼠捡一套就行。”
说完我突然发现姜政和张权非以及老赵都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不好的感觉袭上了心头。这时候老赵突然开口了:“老鼠,来,来,来,我这里有一套旧的秋衣秋裤,还是纪律委员投劳前留给我的,给你穿吧。”说完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场面又恢复了死寂一般。
张权非这时候突然开口了打破了寂静:“小冯,你跟我来放风场一趟。”说完翻身下了大铺,向放风场走去。我不知道该咋办,就傻愣愣的跟着到了放风场。
张权非看我走了过来,伸手就照着我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只拍的我脑袋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我恐慌的说道:“权非哥你这是干啥呢?”
张权非恶狠狠地对着我说:“你小子傻就傻呗,知道自己傻就少揽事少说话,你天天逞能呢?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我不解的望着张权非,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听他继续说:“你是干啥的,还管这么多事?老鼠没有穿的冻死他是他倒霉,你出头干啥?就你能了?你可怜他你就给他买,你给老八说啥呢?你也有钱!”看着我越来越迷惘的眼神,张权非叹了口气接着道:“小子,你脑子转转弯,老鼠有自己的工钱,如果他想要啥完全可以自己干活攒钱来买的。”
“可是老鼠说他干活慢所以工资少,他用工钱买馒头方便面要吃饱点。所以没钱买啊。”我还是不解的说道。
“他干活慢当然拿钱少,他有点钱了就去找劳动号偷偷买烟吸,你知道不?再说了号子里有号子里的规矩,有些东西能够号子里边可以帮,有些就不能帮。比如说姜政和老鼠在外边就认识,还有点关系,那就可以照顾他睡在大铺上,也可以给他分一些比较轻的内务工作,也可以帮他申请政府的救助,让政府给他发棉衣棉裤。但是号子里边每个人的吃喝穿用除了政府想要在多吃多占就要凭着自己的能力来赚取。政府也给了赚取的机会,每天的工作就是让你赚钱的,老鼠干活上边偷奸耍滑的,姜政也没给他计较,但是这样的人如果生活出问题了,姜政肯定不会闹出号子里边的资源来帮助的,因为他不配!”张权非提高了点声调继续说道“老鼠为啥让你说他不自己说,就是他看着你跟姜政的关系很近,就算有啥姜政也不会怪你。如果是他说,姜政肯定一顿臭骂了。所以他怂恿着你去说。如果姜政毫无原则的帮助跟自己有关系的人,那他在号子里边的就没有了威信,现在的看守所不是八十年代那时候的,谁能打,谁混得好谁就是老大。现在的号子讲究的是能管理,会管理,会服人,不让号子里边出问题,如果无原则的帮了老鼠,那下一个干活好,老实的号友要姜政帮忙姜政帮不帮?如果都这样,那这些资源费用从哪里来?”
刚说到这里,就听见里边姜政喊到:“二哥,你跟毛毛进来吧,没事了,老赵给老鼠一套秋衣秋裤还挺合适的。”
听到喊声,张权非叹了口气说道:“老八又赔了几盒烟。”说完就走进了监号,只留下我还楞楞的站在放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