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洪流长驱直进,一往无前,轰鸣的铁蹄仿佛要把那山河给踏碎,陈智略和张童仁所率的八千骁果军在幽州铁骑面前,简直就跟豆腐做成似的,倾刻被冲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铁甲骑兵一路横冲直撞,手起刀落,杀得血肉横飞,所过之处,只剩下一地的断肢残臂,说是绞肉机也不为过,陈智略这倒霉蛋更是在幽州铁骑的第一波冲锋下便阵亡了,连尸体也找不到完整的。
高世雄和高世衡兄弟杀得性起,凿穿了骁果军的阵形后,拨转马想来个第二波,只是此刻的骁果军早就七零八落了,侥幸活下来更是吓破了胆,直接四散奔逃。
这些铁甲怪物太可怕了,你刺他一枪或砍他一刀,根本毫发无损,可是你若被他稍微挨着碰着,不死也得脱皮掉骨,还怎么打?
骁果军一旦四散逃跑,铁甲骑兵就没辙了,继续追杀无疑是在用大炮打苍蝇,不值得,不过好在,逃散了的乱兵已经构不成威胁,接下会有步兵和轻骑兵收拾残局。
重骑兵的作用本来就是摧毁敌人的建制和意志,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其余的工作,对重骑兵来说就跟打杂差不多。
城外的战斗轻松解决了,城内的战斗则要艰苦得多,毕竟城中有近两万的守军,可不是两万只鸭子,即便是两万只鸭子,要全部抓光也得花不少时间。
裴虔通断了一只手,倒在血泊当中奄奄一息,高不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的武功不弱,是冷楼?”
裴虔通面色惨变,失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高不凡微笑道:“本王也是近段时间才知道的,镜花水月楼主藏得很深,而且所图不小,着实把本王震惊了一把。据说镜花水月楼的楼使已经换了很多代了,你是第几代?不过你的功夫虽然不弱,却不及之前在蓟县城刺杀本王的那位。”
裴虔通咬牙道:“你休想在我的嘴里套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来。”
高不凡哂笑道:“不好意思,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因为本王已经知道楼主是谁。”
裴虔通惊疑不定:“不可能,你休想诓我!”
高不凡笑了笑道:“今晚的一切都是楼主策划的,此刻他人就在城中,本王会抓到他。”
裴虔通突然一跃而起,试图翻落城头,高不凡没有理会,因为弓箭手已经一波箭雨射过去,裴虔通倾刻成了一只刺猬,摔落城脚下不成人形了。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看来楼主控制人颇有一套,这个裴虔通与其说是逃跑,还不如说是求死,宁死也不肯吐露半个字,要不是青若细心,只怕现在还弄不清楼主的真正身份。
裴行俨终于带人攻入了衙门,冲进去抓住了“宇文化及”,另外有齐军抓住了宇文智及。
齐军押着宇文化及兄弟上街示众,一边厉声疾呼:“弑君逆贼宇文学化及兄弟已经就擒,降者不杀,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城中的骁果军得闻宇文化及兄弟已经被抓住,那里还有心思恋战,要么趁机逃出城去,要么扔掉兵器投降,天亮时份,战斗便完全结束了,齐军占领全城,那些被宇文化及裹挟的王公大臣也纷纷主动投降。
旭日东升,高不凡踏着满地鲜血走进了衙门,大堂之上,满朝大臣都聚集在此,高不凡一眼就认出了不少老面孔,都是曾经在朝堂上见过的。
此刻,这些王公大臣都目光复杂地看着高不凡,想当初这个年轻人跟自己这些人同殿为臣,而且官职比大家都低,现在却成了高高在上的齐王,手握生杀大权,大家的生死都全在他一念之间。
高不凡的目光一扫而过,见到萧皇后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便上前行礼道:“高长卿参见皇后娘娘。”
萧皇后神色复杂地看着高不凡,强自镇定道:“齐王不必多礼。”
“臣救驾来迟,让皇后娘娘受惊了。”
萧皇后眼圈一红,啜泣道:“高卿家能来就好,还望高卿家能为皇上,为吾儿报仇雪恨。”
高不凡道:“皇后娘娘放心,宇文化及兄弟,以及一直参与弑君的乱臣贼子都跑不掉。”
萧皇后感动地道:“萧卿家真是大大的忠臣,当初要是……”说着用手帕拭了拭眼泪,几十岁的女人竟然有种楚楚动人的风韵。
高不凡目不斜视,垂目道:“皇后娘娘受累了,来人,送皇后娘娘下去休息。”
长孙无忌的后勤工作还是做得十分到位的,连服侍萧皇后的宫女都准备好了,而且领头的还十分干练,闻言立即上前恭敬地道:“皇后娘娘请随奴婢下去休息。”
萧皇后点了点头,有点失望地随着宫女离开,自始至终,高不凡都没细看她一眼。
送走了萧皇后,高不凡莫名的自在了许多,目光望向在场的一众大臣,没有看到马屁精虞世基,听说这货在江都宫变的那一晚就被宇文化及“清君侧”了。
在场的熟面孔有几张,较为熟悉的只有黄门侍郎裴矩,以及御史大夫裴蕴,两人都姓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