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也知道追不上李密了,所以并没有急着追赶,而是等候卢升率军前来汇合,又借口提防李密反攻,派兵进驻窦建德的“都城”长乐,并把丈母娘曹氏接走,送到涿郡安置。
窦建德麾下的精兵在邯郸一战中,几乎已经全军覆没了,麾下的谋士战将被俘的被俘,阵亡的阵亡,而窦建德本人更是重伤卧床不起,所以齐军轻松便控制了窦建德的所有地盘。
本来窦建德的续弦曹氏也不是省油的灯,但终究只是一个妇人罢了,手中又没兵,平时给窦建德出个主意还行,如今窦建德又在高不凡手里生死未知,她能有什么办法,所以高不凡安排她去涿郡陪窦线娘临产,她也只能去了。
窦建德的谋士宋正本和凌敬求见高不凡,被晾了三天也见不到人,不禁越来越焦急,苏定方年少气盛,终于禁不住硬闯高不凡的帅帐,结果被亲兵队长高大河带人给制报,狠揍了一顿后挂在旗杆上暴晒示众。
这一日,日理万机的齐王终于抽出空来接见凌敬和宋正本了,两人来到帅帐前,见到苏定方被挂在旗杆上,浑身血污,嘴唇都干裂了,奄奄一息的,不由暗暗心惊,却又爱莫能助,只能默默地进了帅帐内。
“凌敬(宋正本),见过齐王!”凌宋二人行至高不凡面前施礼。
高不凡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道:“凌大人和宋大人免礼,本王事务繁忙,如今才得空,实在万分抱歉。”
凌敬和宋正本对视一眼,前者不卑不亢地道:“齐王日理万机,我等本不该打扰的,但委实担心长乐王的安危,所以斗胆请求齐王允准我等见一见长乐王。”
高不凡微笑道:“自然没问题,二位对长乐王忠心耿耿,实乃臣子之锴模,长乐王若得知,必然甚是欣慰。”
凌敬和宋正本不由愕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高不凡竟然答应得如此痛快,既惊且喜,连忙道:“齐王过誉了,不知长乐王如今在何处?”
高不凡有点忧心地道:“长乐王后背中了一箭,由于未穿盔甲,伤及肺脏,情况较为严重,所以本王已经派人把长乐王送到了涿郡医治疗养了。”
凌敬和宋正本面色微变,暗叫一声好手段,他们早就料到高不凡不太可能放弃到口的肥肉的,果然不其然,这是要把长乐王软禁起来啊,而且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人指责不得。
高不凡讶然道:“二人大人如此表情,难道觉得此举不妥,也是,此举确实有点不妥,本王应该先征求一下长乐王妃的意见的,不过长乐王的情况比较危急,本王也只好先救人了。”
这个时候,凌敬和宋正本还能说啥,只能认了,而且高不凡这种做法已经算仁义了,换着一个狠的,指不定干脆就让长乐王来个“不治身亡”呢,毕竟大家争的可是江山,而不是三瓜两枣,若调转过来,长乐王有机会板倒高长卿,肯定也不会手软,甚至可能比高长卿还要绝情彻底。
这就是成王败寇,没什么可以抱怨的!
高不凡微笑道:“两位大人一片忠心可嘉,若想探望长乐王,本王可以派人护送你们去涿郡。”
凌敬拱手道:“那便有劳齐王了。”
“有劳齐王了!”宋正本亦拱手道。
“举手之劳罢了!”高不凡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这两位倒是识趣,知道留下来会受猜忌,所以干脆去涿郡陪老窦了,也好让自己彻底放心。
凌敬犹豫了一下,躬身道:“苏定方年少气盛,无礼冲撞齐王虎威,罪有应得,不过念在其也是护主心切的分上,齐王能不能网开一面,饶过他一命?”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道:“苏定方强闯本王帅帐,若是其他人,早已被本王的亲兵乱刀砍杀了,也罢,既然凌大人替他求情,本王便网开一面,来人,把苏定方带进来见本王。”
两名亲兵应诺一声,出去把苏定方从旗杆上放下来。盛夏的烈日是真的毒,此刻的苏定方就像一块腊肉似的,晒得又红又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不是一般的惨。
高大河让亲兵取来一桶水兜头淋下去,苏定方这才苏醒过来,伸出舌头猛舔唇边的水渍,然后用虚弱而沙哑的声音不停地叫唤:“水……水……水。”
高大河取出水囊,送到苏定方的嘴里,后者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咕噜咕噜地喝几大口。这时高大哥却把水囊收起来,不给喝了,苏定方愤怒地道:“老子要喝水!”
高大河撇嘴道:“齐王说过,人在极度干渴时不能一下子喝太多水。”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