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得不错,你果然回来了。”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淡淡地道,声音十分陌生,高不凡确定自己没有听过。
“是青若派你来的?”高不凡的目光看着萧剑,这句话显然是对他说的。
萧剑摇了摇头道:“并不是,青总管甚至还不知道这件事。”
高不凡闻言暗松了口气,目光这才转向青铜面具人, 问道:“他又是谁?”
“他是暗影。”萧剑补充道:“权力尤在飞羽卫之上。”
高不凡挑了挑剑眉:“这么说,连青若也得听他的?”
萧剑摇头道:“也不尽然,飞羽卫和暗影一明一暗,互不统属,但是暗影可以先斩后奏,所以权力尤胜飞羽卫之上。”
高不凡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暗影是吧, 那你打算是先斩后凑, 还是把我抓回去交给杨广?”
暗影冷斥道:“放肆,居然敢直呼皇上名讳!”
高不凡淡然地说:“从他对本人祭起屠刀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再是本人的君主了,我就叫他杨广,有何不敢?”
“高长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你不懂这个道理?”暗影厉声喝斥道。
高不凡淡淡地道:“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仇寇。
杨广喜怒无常,越来越昏暴嗜杀,屠杀臣子如猪狗,且刚愎自用,不顾百姓死活数征高句丽, 如今天怒人怨, 民情激愤,他却跑到江都享乐,醉生梦死,他已不配为天下共主。”
暗影冷笑道:“高长卿,看来你果真存了不臣之心,皇上要杀你,难道不应该?”
高不凡淡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直到目前为止,本人还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大隋,对不起杨广的事,相反,我救过杨广,救过可敦,还救过洛阳,剿灭了杨玄感,剿灭王须拔,击败了李密……
杨广给我地位和权力,都有相应的功劳,所以杨广不欠我的,我高长卿也不欠杨广半分,他既然要杀我,那本人也不会坐以待毙!”
暗影哧之以鼻道:“事到如今,高长卿你还敢狡辩, 你跟反贼窦建德之女窦线娘眉来眼去,私下打造铁甲骑兵,难道冤枉你了?”
高不凡神色自若地道:“我和线娘早在当官之前就结的缘,至于那些具甲也是从罗艺处缴获的战利品。”
“呵呵,真是从罗艺那缴获的?”暗影目带嘲讽道。
“有目共睹的事,你爱信不信,我没必要再向你解释,从今之后,幽州不会再听从杨广的任何皇命,也不会向朝廷上缴一分赋税。”
暗影目光一寒:“高长卿,你也没有机会再听到任何皇命了。”说完身影一闪,便向着高不凡欺身扑上去。
铮……
一声清冷的剑鸣,暗影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长剑,一点寒芒似那流星奔月,直指高不凡的眉心。
高不凡夷然不惧,迎风一刀挥出,刀光冲天而起,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寒星被威霸无比的刀光劈中,倾刻散作满天流萤,但是这些萤火马上又化作凌厉的剑尖,漫天笼罩下来。
高不凡面色微变,这暗影的身手竟然如此厉害,比李密,甚至青若都要强,他急急崔动腰刀,挽出一面密不透风的刀墙。
叮叮叮叮……
刀剑相交,发出一连串急如骤雨的鸣响,哧的一下,高不凡的肩头竟然中招了,倾刻见红。
高不凡暴喝一声,刀光猛然爆发,就像滔滔江水掀起了万丈巨浪,把青铜面具人逼得疾退开去,如一片残叶落在数丈之外。
高不凡瞥了一眼被鲜血染红的左肩,虽然神色还算平静,但是心中却是震惊不已,他的修为进展神速,自从突破以来鲜逢对手,除了大哥虬髯客和楼主之外,还没人能如此轻易伤到他,眼前这个暗影的实力只怕不输于假楼主卫元嵩。
夜风猎猎,天边晨光微微,暗影持剑而立,披风微微张开,宛若一只振翅的蝙蝠,目光冷冷地盯着高不凡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高不凡正欲说话,一把苍老的声音却突兀地响起:“所以你的对手是我!”
高不凡浑身一震,这把声音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久违了!
高不凡缓缓地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黑衣鬼脸人不知何时,正静静地站在他左手侧数丈远的地方,夜风吹起他的披风,同样如同一只振翅的蝙蝠!
“前辈终于肯出现了。”高不凡脱口出,心中无比复杂。
毫无疑问,这名黑衣鬼脸人正是当年传授高不凡武功的那名神秘人,当初这家伙说会回来检查高不凡的修为进度,结果一晃便五六年过去了,愣是不见踪影,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暗影的目光望向黑衣鬼脸人,虽然他的隐藏在青铜面具之后,但是,高不凡仍能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复杂的味道,很明显,这两人认识!
黑衣鬼脸人没有理会高不凡,只是转身一跨数丈,往北面奔去,暗影竟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两人风驰电掣地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萧剑等飞羽卫不由面面相觑,高不凡亦皱起了剑眉,这两人——果然认识!
正当高不凡准备追上去看个究境的时候,萧剑率着十几名飞羽卫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