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愕了一下,连忙捉住女儿的手一看,果然发现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上都长出了一层老茧来,不由眼圈一红道:“我道你这妮子整天躲在楼上作甚,有时大半夜都没睡,敢情是在做针钱活,可怜的儿啊,是为娘对不起你。”
长孙无垢笑着安慰道:“娘亲,女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些针线活帮补家用有何不可,男儿当自强,女儿也能不输男儿。”
高氏心疼地把女儿搂入怀中,啜泣着道:“乖囡,娘亲让你受苦了,都怪娘亲太过软弱,当初若是强硬些,何至于沦落到如今这田地。”
长孙无垢安慰道:“娘亲不必自责,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这对哥哥来说是一种磨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娘亲要对哥哥有信心,日后定能给娘亲争一个诰命回来。”
高氏闻言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捏了捏女儿的脸蛋道:“就你这妮子能说会道!”
长孙无垢浅笑道:“还不是娘亲你教导有方。”
“呵呵,观音婢说得太对了!”说话间,一名少年信步走了上来,生得白白胖胖的,气质温润敦厚,正是长孙无忌。
高氏嗔道:“你这是又凑什么趣?”
长孙无忌正待说话,忽见母亲眼睛红红的,不由微惊,急忙问:“娘亲,你这是怎么了?”
高氏用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笑道:“没事,沙子进眼睛了,让观音婢给吹了吹!”
长孙无忌虽然敦厚,但不是傻子,母亲两只眼睛都是红红的,同时进沙子的概率不大,于是目光询问地望向长孙无垢,后者赧然道:“娘亲知道观音婢做针线活赚钱的事了!”
长孙无忌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噢了一声,高氏瞪了儿子一眼,恼道:“敢情全家下下都知道了,就瞒着为娘,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你妹妹整天待在楼上加班加点做线活,要是累坏了,累瞎了咋办?”
长孙无忌面色通红,讪讪地道:“孩儿……是孩儿不对。”
长孙无忌见母亲神色不悦,连忙认错。
高氏还待数落,长孙无垢连忙解围道:“娘亲不要怪哥哥了,是观音婢坚持的,反正女儿闲着也是闲着,顺便挣些零花钱帮补一下家用,减轻舅舅的负担,哥哥也能安心学业。”
高氏暗叹了口气,问道:“今日的功课可做完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上午就做完了,下午跟舅舅出门拜访了几位好友,承蒙几位世叔指点,孩儿获益良多。”
高氏闻言神色稍缓,又有点忧心地道:“听说杨玄感正率十万叛军往洛阳杀来,兵荒马乱的,没事还是不要往外面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