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名男子约莫四十出头,颌下留着长须,看上去十分文弱,似乎是个读书人,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但仍然十分讲究,爬起来后首先拍干净上的尘土,这才怒问道:“尔等何人,为何无故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孙尚茗冷笑道:“你又是何人,躲在林中鬼鬼祟祟地窥视又是为那般?”
男子皱眉反驳道:“你们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鄙人害怕遇上歹人,躲入林中回避何错之有?”
孙尚茗登时为之语塞,这的确是正常人的反应,高不凡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躲避确实是正常人的反应,但面对一支骑兵,被抓住后还能振振有词,这可不是一般人的反应,微笑道:“阁下的确没错,不过大军行进,阁下躲在暗中窥探,安知不是奸细,所以我等抓你也没错。”
那人打量了高不凡一眼,又打量了杨青若一遍,目光犹疑地问:“这位公子和姑娘如何称呼,你们是打哪来的队伍?”
高不凡道:“这位是飞羽卫总管青姑娘,在下涿郡牧监高不凡。”说着又指了指尉迟敬德道:“这位将军乃涿郡鹰扬府校尉尉迟融!”
此人面色微变,脱口道:“可有凭证?”
孙尚茗将飞羽卫的腰牌亮出来,淡道:“飞羽卫执事孙尚茗。”
此人浑身一震,立即郑重地见礼道:“河内郡主薄唐祎,见过青总管!”
杨青若和高不凡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孙尚茗的板斧立即举了起来,冷笑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原来你就投靠了杨玄感的反贼唐祎,这是自投罗网来了,来人,把这个反贼绑了!”
杨青若连忙道:“且慢,让他讲完!”
这个唐祎既然敢自曝身份,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果然,唐祎神色坦然地道:“本官并没有投靠杨玄感。”
杨青若把那张檄文取出来扔到唐祎的面前,冷道:“唐主薄,那这又作何解释?”
唐讳接过檄文一看,叹了口气道:“没错,本官的确到了黎阳仓见过杨玄感,却是被好友房彦藻骗过去的,迫于无奈,只好假装从贼,日前终于寻到机会偷跑出来,本打算逃回河内郡聚兵抗贼的,刚才忽闻有大队骑兵接近,只以为是杨玄感派兵追至,所以便躲进树林之中,本官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唐讳这番话倒是解释得通,但是真是假就难以判断了,天知道他是逃出来的,还是杨玄感放回去聚兵作内应的?
唐讳显然也明白只凭自己一番话无法取信杨青若和高不凡,又道:“如今汲郡郡丞赵怀义已经投靠杨玄感,很快就会派兵来取临清关了,本官必须抢在叛兵到为之前进关调兵防守,青总管可以不相信本官,但请速速赶到临清关,要是让赵怀义抢先一步就糟糕了!”
杨青若目光望向高不凡,见后者点了点头,便道:“好,本总管这便把你带到临清关,若敢耍花样,立即教你人头落地。”
于是乎,众人便携上唐祎主仆往临清关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