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团迷雾里藏着一只怪兽,也许什么都没有。
可就因为它模湖不清,才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这天郑无疾升堂审理了一桩主母打死婢女的桉子。
过午了才审完。
徐春君一直让饭菜在锅里热着,等他回到后院才命人端上来。
郑无疾吃饭的时候就发觉到徐春君有些心不在焉,便问她:“你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服吗?”
徐春君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让我家娘子如此为难?”郑无疾顿感好奇,“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事把你难住呢!”
“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跟你说说,也正想找个人商量商量呢。”徐春君笑了。
郑无疾实在很贴心,就算是再聪明的人,其实也并不喜欢单打独斗。
徐春君一直是个十分独立的女子,可郑无疾让她学会了依靠。
郑无疾很快吃完饭漱了口,命丫鬟把盘碗收拾下去。
然后牵着徐春君的手说:“你现在容易累,躺在床上跟我说吧!”
徐春君躺在枕头上,把要说的话理了理:“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笑我疑神疑鬼。”
“怎么会呢?我的娘子如此聪慧,看到蛛丝马迹就会警觉。”郑无疾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告诉我,你发现什么了?”
“其实这事我很拿不定主意,”徐春君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犹豫,“我自己冷静下来想,都觉得自己疑心得太荒唐了。”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想听。”郑无疾笑着说,“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拿不准?”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姚若薇央我替她给淮阳王做一双睡鞋,这事儿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还怕你累着呢。”
“你不知道的是我为了做的合适些,让姚若薇拿一双淮阳王穿过的旧鞋来做样子。我从那双鞋上发现了些问题。”
“那双鞋不臭吧?淮阳王是汗脚吗?”
“你别逗我发笑了,好好听我说。”
“好,我不逗你了,你说吧。”
“我把手伸进去探内里的时候,发现那双鞋子比淮阳王的脚要大上许多。”
“这是为什么?”
“是啊,我也觉得很纳闷儿。大一点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大上许多呢?明明就是小脚穿大鞋,可什么人会这么做呢?”
“淮阳王生得矮小,大约有些自卑吧,所以穿一双大鞋。”
“咱们是见过她的,你觉得他是自卑的人吗?”
“那倒没觉得,他那样的人物,大概已经习惯别人仰视他了。”
“除了这一点,我还听到姚若薇说淮阳王格外在意自己的鞋子。他穿过的鞋任何人都不得经手,必须有专门的仆人拿去烧掉。”
“这可就真奇了,他这鞋上有什么讲究吗?”
“而且姚若薇还说之前姚正的妻子也曾经要给淮阳王做鞋,偷偷拿了淮阳王的一双鞋出来,但不久之后姚正的妻子便得病死了,临死前还跟姚若薇说,不要再做鞋了。”
郑无疾听到这里没有立刻答话,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显然是在思索。
“如此说来,这鞋子竟是淮阳王的逆鳞了?”郑无疾冷笑一声,“何至于防范得如此严密!”
“所以尽管姚若薇只让我做一双鞋就够了,我还是做了两双,其中有一双特意用的是柔和的颜色,内里更是用了粉色。”徐春君说,“我这么做也是想进一步试探一下。
今天姚若薇来感谢我说他父王很喜欢那两双睡鞋,尤其是那双粉色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