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姚正并非没有抱负,但因为是最小的儿子,且又是庶出,只能留在父亲身边尽孝。
虽然有些话不能明说,却也可以委婉地表达一二。
虽然姚正在心底还是防着郑无疾的,但听他说话又实在受用,因此在表面上和郑无疾相处得极为融洽。
郑无疾夫妇并没有留下来用饭,尽管淮阳王府的人极力挽留。
坐在马车上,郑无疾对徐春君说:“眼看着就要秋收了,咱们之前商量的事也该准备动手了。”
“好在现在能够和淮阳王府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徐春君心里明镜似的,他们不可能与淮阳王府的人真正成为朋友,“应该不至于受到阻拦。”
“是啊,咱们来到这里也不过两个目的,一是给当地的百姓做些实事,二一个就是找一找淮阳王的错处。”郑无疾说,“如今也只是刚开始,但愿往后能顺利些。”
“那个姚若薇倒是单纯得很,她乐意与我接近,这倒是个契机。
只怕这姚家的其他人会因此而更防着我,这淮阳王府心机深沉的可大有人在。”徐春君毕竟只是个内宅的妇人,不像郑无疾那样可以抛头露面,能够和淮阳王以及陈州官场上的人正面交锋。
“夫人已经帮了我许多了。”郑无疾叹道,“有你在,我少了多少后顾之忧啊!”
徐春君可是个实打实的贤内助,更有着一般女子所没有的大胸怀,长眼光。
郑无疾常常想,若不是身为女子,徐春君该是怎样一个国之栋梁啊!
“吴先生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徐春君说,“义学办好了,寒门子弟才能真正有出路。
这陈州表面上看去一派祥和,实则百姓最难翻身。
无论官场、土地还是生意场,早都被这些人把持得牢牢的。”
“淮阳王不去京城是为了避嫌,可苦了陈州的百姓了。”郑无疾也跟着摇头叹息。
回到府衙,紫菱高高兴兴的端着一盘点心过来,笑着向徐春君道:“姑娘,这是黄婶子新做的马蹄糕,又香又软,您快尝一块儿。”
徐春君离得近了,只闻到那点心上一股子油味儿,心头竟泛起了恶心。
忙用手帕捂住嘴,却还是干呕了一声。
“姑娘,这是怎么了?”紫菱吓得忙问。
“这糕里放了什么油?”徐春君向后躲了一下道,“我闻着怪腻的。”
“就是放了点猪油,还是新熬的,怎么会有怪味儿呢?”紫菱觉得很奇怪,徐春君平时吃的点心里也会放猪油,从来也没有这样过。
郑无疾拿一块尝尝说:“我吃的挺好,没什么怪味。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还没等徐春君说话,紫菱的眼睛忽然就亮了。
“姑娘,该不会是遇喜了吧?”紫菱小声道,“快请个大夫来瞧瞧。”
郑无疾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叫过人来去请大夫。
徐春君的确是有孕了,只是因为到陈州来多少有些水土不服,月信不准,她也没放在心上。
可把郑无疾高兴坏了,想要扶徐春君又不敢用力。
说道:“你可千万要小心,从今天起,不可劳累一点儿,更不可操心一点儿。
安安心心地养胎,凡事都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