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不懂规矩的,在这里是待不长的。”
“淮阳王势力太大,已经成了这里的土皇帝。凡是来这里任职的官员想要平安,就得和他沆瀣一气。
不要说力挽狂澜了,想要洁身自好,怕是都不能够。”徐春君深以为然。
“咱们这一路看下来,当地的老百姓对淮阳王是又恨又怕。
这还只是一个陈州,放眼天下,更不知有多少个淮阳王。”郑无疾深恶痛绝,“这些人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想当初我成日鬼混,也不过是倚仗着自己出身勋爵人家。
现在想一想,真是该死!”
“历来都是这样,江山刚刚打下来的时候,民生凋敝,百废待兴。
上位者知道体恤民情,爱惜民力。
等到时间久了,贵族们越发形而上,贪图享乐,以己为尊。
对百姓压榨盘剥,贪得无厌,久而久之,必定民生凋敝。”
“其实当年宣庆皇帝的变法已经有了成效,可惜……”郑无疾没有把话说完,但徐春君明白他的意思。
当年的变法正是他祖父徐有光主持的。
徐老太爷清楚国家的弊病在哪里,若不变法,将来必有大患。
宣庆帝不顾皇族贵族的阻挠,坚持变法,可惜天不假年。
新法实行十年后被废,之前那些弊病慢慢复苏,到如今已经成势。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徐春君望向远处,“这么些年,朝政一直被某些人把持着。
从上到下都透着僵化死板,须得下实力,狠狠整顿一番,方才能有新气象。”
“你看那不就是桐丘县城的城门吗?”郑无疾说,“这城墙修得可够高的。”
“这城墙还是唐代的时候留下来的,”徐春君说,“陈州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城墙筑得格外结实。”
“这城门口的守卫还真不少。”郑无疾笑了一声说,“看看这些军士,一个个凶神恶煞,就知道这里的县令是什么德行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守城门的军士彪悍又市侩,可以想见他们的长官也一定是同道中人。
不过郑无疾他们这次并不会刻意去见这里的县令,他们为的就是看看沿途的民风民情。
好做到心里有底。
在桐丘县城待了一天,徐春君和郑无疾把这里的几处主要街道都逛了一遍。
“你发现了没有?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有不少大富商。”郑无疾饶有趣味地说,“看来这里不带有土皇帝,还有土大户。”
“小地方发大财,必然是官商勾结。”徐春君心知肚明,“否则绝无可能做大。”
“和我想的一样。”郑无疾点头,“难怪人家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京城的官场早就有这么一句话,若想心安莫做官,不贪不墨枉做官。
在陈州更是如此,虽然这句话为时尚早,但依我看这七个县的县令只怕没有一个清白的。”
这陈州就如一个大染缸,不管你是白的,蓝的,一律都被拖进来,染得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