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天短得不像话。
皇上放了霍恬三个月的假,让他在家陪老婆孩子。
霍恬当然不能抗旨,白天陪孩子,晚上陪老婆。
害得姜暖天一黑就有点儿怕,可是怕也没用。
霍公爷奉旨陪妻,别提有多理直气壮了。
“公爷,你再给我讲讲你们在大漠迷路,遇上匈奴上百个射雕手的事。”被霍恬抱在怀里的姜暖眼巴巴地说。
“都说过多少遍了?”霍恬刮了刮她的鼻子,“还要听?”
“要的,要的。”姜暖拼命点头,如小鸡啄米,却掩饰不住眼底小小的狡猾。
“阿团,你究竟是喜欢听我的这段经历呢?还是只想拖延时间?”霍恬嘴角噙着一抹笑,正视着姜暖的眼睛问她。
姜暖不禁心虚,却还想撒娇遮掩过去。
“你那次的表现那么英勇,我想多听几遍也不足为奇呀!”
“你喜欢我英勇?”霍恬把脸贴得更近了。
姜暖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得足够真诚,于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霍恬,用发誓的语气说:“我最喜欢公爷英勇善战了。”
“那就让你好好领略领略我的英勇。”霍恬像饿狼扑兔子一样把她禁锢住,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姜暖欲哭无泪,这招已经不管用了,她还得想别的法子。
过了两天,姜暖的姨母余含英来了。
姜暖便命人把桑妈妈请过来陪着说话。
因提起余定国,余定邦两兄弟读书的事,余含英愁得直叹气:“这两个小兔崽子,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不喜欢读书,成天价舞枪弄棒的,没个消停。
我气得说他们两个,捏在一块儿都不如韦玉一个脑袋灵光。
我要是有韦玉那么个儿子,我还有什么发愁的?”
“定邦定国以后也像姨夫一样,从武就是了。”姜暖笑着劝姨母,“又不是非要走读书那条路。
像韦玉那样的孩子是天生的,先前我就说让他继续读书,可是他不肯。
如今在这府里账房上做事,也是笔笔清楚,便是资历老的账房先生都不及他。”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说桑妈妈就是个有后福的人。”余含英说道,“有韦玉这么个干儿子,她就算是终身有了指靠。
那孩子不但聪明,而且忠厚,长相又是百里挑一。有一样就够难得了,他可真是个齐全人。”
姜暖和余含英夸赞韦玉,桑妈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
她实在是为这个义子骄傲。
提起了韦玉姜暖就想起了前些时候的事,于是便说:“这屋子里没有外人,我可就说了,也是想让姨母帮我拿个主意。”
“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余含英问。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是件好事儿。”姜暖笑着说,“姨母也是知道的,福伯的孙女儿如今在我们府上。
我托了桑妈妈照应着她,桑妈妈前些日子跟我说这姑娘十分的有心。
其实我和公爷一直有些犯难,不知道究竟怎么安排她才好。
如今听人说她各样都好,便也想好好成全成全她。
我自己私底下盘算着,她和韦玉年纪相近,况且又是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