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殿的事,你想要怎么发落?”皇上问她。
“皇上意欲何为?”岑云初问。
“我问了皇后,她说按律法处置。崔瑞妃和韩昭仪都要被处死,崔韩两家男子处死,女子官卖。”皇上说。
“皇上,臣妾想向你求个人情。”岑云初说。
“跟朕何必这么客气,你只管说就是。”皇上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况且这次受委屈的是你。”
“皇上对崔家的处置我没有意见,但韩昭仪还是应该从宽。”岑云初说,“一来她是半受胁迫,崔瑞妃找到她,她不敢不答应。
二来还有三公主和四公主,她们是皇上的女儿,虽贵为天家女,可一旦做了没娘的孩子,也未免太可怜了。”
“你对她仁慈,万一日后她还朝你下手……”
“如果真是那样,我就绝不再留情了。”岑云初说,“我并非有意要当好人,只是觉得她还算得上情有可原。
她位分不高,长久攀附于崔瑞妃和皇后,这是她身不由己的地方。
皇上姑且给她一次机会,若她识相,自然知道今后该听谁的话。
况且皇上一向知道恩威并举方为御下之术,臣妾也是跟着您现学现卖呢!”
“好个现学现卖!”皇上笑了,捧着岑云初的脸说,“爱妃,你如今愿意和朕撒娇了,这是好事。既然你开了口,那朕就替你收买一回人心吧!”
两日后,圣旨下。
崔瑞妃亵渎太后灵位,嫁祸他人,其行可耻,其心当诛。
褫夺其封号,降为宫人,赐死。
崔家结党营私,诬陷忠臣,削职夺爵,男处死,女官卖。
韩昭仪本为同犯,念其不知详情,且受其胁迫,其情可宥,降为才人,罚俸一年,禁足百日以思过。
有人说这崔家倒台得也太快了,昨日还看着巍巍赫赫,一转眼便被抄了家。
不过他们崔家也的确实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鱼肉百姓,作为作福,他们家出了事,有不少人都叫好。
身为人臣本该谨慎克己,他们家的确是太张狂了些。
一转眼到了七月,天气开始转凉。
姜暖也从城外的庄子回到了城里,这一日和徐春君约好了到街上逛逛。
车子走到半路,就听外头有人哭闹喊叫。
打开车帘一看,竟是几个人在把一个年轻女子往勾栏院里拖。
看到女子的穿着打扮,应该是这里的官妓,不知怎么跑了出来。
“你还当你自己是千金小姐呢?!”妓院的老鸨手里拿着湘竹骨的扇子,一边敲打着那女子一边骂,“就你这几分姿色,还容得你挑拣客人?!
告诉你,老老实实地给我接客,把客人哄高兴了,我就不打你!要不然把你的皮揭了再糊上!看老娘有没有这手段?!”
“妈妈!妈妈!我求求你,别让我再接待他了!他把人往死里弄啊!”那女子哭求着,似乎对那客人怕极了。
“徐姐姐!这声音……不是崔明珠吗?!”姜暖说着又仔细看了看,的确就是她。
崔明珠如今成了官妓,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信勇公府的四小姐。
崔明珠最终还是被拖了进去,姜暖她们的马车继续向前。
“徐姐姐,你还记得当初咱们刚来京城吗?崔明珠那个时候处处欺负咱们。”沉默了许久,姜暖才开口。
“是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徐春君心里何尝不感慨?
这才几年的功夫,她们之间已如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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