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初看了一眼名册便把上头的人名和各自所司职务记牢了。
“岑昭仪,若是把这一百多个人都问完,得要到什么时候?”皇后说,“不是把祭祀都耽搁了吗?”
在场众人也觉得,就算这件事有人做了手脚,一是半会儿也审不清楚。
一来人多手杂,这供台不但有人打扫,还有人安放供品、添换灯油,以及别的杂事。
二来如果有人在上头放冰块,那也很难被察觉。
况且也难找对证,现在天气热,各宫都取用冰块。
不拘从哪里拿一块冰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想要追查简直如大海捞针一般。
但岑云初却不这么认为,垫着灵牌的冰块不可能过大,那样就太明显,而且如今天热,融化的水过多会流得到处都是。
岑云初看了,供台上的红毡条只洇湿了掌心那么大一块,再结合灵位底座的高度,那冰块也就只有桂圆大小。
这么小的冰块,想要融化殆尽,至多也就一顿饭的功夫。
由此往前推断,冰块被放上去的时候正是岑云初她们迎接官眷们入宫的时候。
有嫌疑的人就是这些司职的宫女太监,别人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动了灵牌的。
“皇后娘娘,不须过问太多人。”岑云初想了想说,“我有办法一炷香内查出是谁做了手脚。”
众人都有些不信,唯独皇后说:“既然岑昭仪这么有把握,那么就让你试一试吧。”
“多谢皇后娘娘,”岑云初说,“这冰块不大,带冰块来的人不会走太远的路。
我看了你们各自的司职,所走的路线远近也能看出大概。
现在我点几个人的名字,你们单独出来。其余的人都退出去。”
众人听她这么说就明白,她必然是将那些嫌疑大的挑了出来。
“双福、双寿、珍珠、可人、素秋、春山……”岑云初一口气念了将近二十个人的名字。
这些被念到名字的人都站了出来。
“皇后娘娘,臣妾如今需要一间密室,密室的门窗全部用黑布遮挡,不能见光。”岑云初点完了人后说。
“这是要做什么?审问他们吗?”皇后不解。
岑云初莞尔一笑解释道:“是这样的,这供台上铺的是大红猩猩毡,本是极不易褪色的。
但放冰块儿的人手必然是湿的,与之接触了之后,虽然用眼睛看不出来,可如果粘上一种特殊的白色粉末,在太阳下晒一会,就会显出红色。
不过这粉末不能见光,否则就没用了。
并且这办法只能验得出半个时辰内湿手触碰了猩猩毡的,就算之前有人打扫这里,因手湿触碰过也验不出来。
我看那冰块儿并不大,从放置到融化也就在半个时辰之内。所以说这事拖不得,得马上就验。”
“原来是这样,那就验吧。”皇后说。
就在旁边的偏殿里,把门窗都用黑布遮了,正中央放了个大盆,里面放的不知是什么粉末。
这些人依次进去,从盆里抓一把粉末涂在手上,然后再出来。
众人都站在外面看,这些人全部站在太阳下,平摊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