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后日是贞元太好的冥寿,按规矩要比前些日子明贤太后的还要隆重。
再加上边境大捷,更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因此圣上特意吩咐我,务必要好好操办。
可冥寿有冥寿的规矩,更多的是虔心祭奠,因此就在宁寿宫海德殿设寿台。
供宫中妃嫔和各爵府的人来上香。
依着皇上的意思,要做满九天,那就从后日起,到二十一日。
因天气热,时候长,我想着不能总叫那一两个人从头管到尾。
就把这几日的事务分派到各人头上。
头一日是瑞妃和冯昭仪、兰美人、虞才人。
第二日是惠妃和水昭仪、焦美人、佟才人。
第三日是岑昭仪和韩昭仪还有宋美人、卫才人……”
皇后一个一个分派下去,最后把九天的人都安排完了,又说:“姐妹们看看这样安排是否妥当?若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只管说出来,咱们再调换就是。”
众人都没什么可说的,像这样的事不管派到谁头上,接着就是了。
“既然大伙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回头儿谁有不明白的地方都互相问一问,千万别出了什么闪失。”皇后笑盈盈地说,“那就有劳各位姐妹了,我这身体不好,许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只能请你们帮我分忧。
这件事咱们妥妥当当,圆圆满满地办完了,我请众位姐妹吃酒。”
“多谢皇后娘娘给我们历练的机会,”冯昭仪笑道,“干完了活儿还有酒吃,这不是什么好事儿都让咱们摊上了吗?”
岑云初敏锐地察觉冯昭仪近来比往常都更活跃一些,想来是崔瑞妃娘家那边隐隐约约有些不稳,她难免生出点儿别的心思。
要知道冯昭仪进宫的时候可不比崔瑞妃短,但是这么些年崔瑞妃在妃位上,她却一直都是昭仪。
如果崔瑞妃的地位不保,那么空出来的位置自然要有人填补。
冯昭仪难免觉得自己在宫中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也是有可能往上走一步的。
还有几个人说了几句凑趣儿的话,之后皇后便说:“好啦,今日就到这里吧!也不虚留你们了,快回去疏散疏散。在我这儿坐了许多时,怕是都累了。”
众人于是起身告辞,依次出去了。
“娘娘,你热不热?奴婢把皇上前些日子赏的象牙席给您铺上吧?”回到寝宫,扶岚柔声问岑云初。
“不要那东西,”岑云初道,“只把流璃席铺上就是了。”
“那象牙席最是凉爽温润的,娘娘因何不喜?”临溪未免不解,“这是南滇国进贡来的,统共就两领,那张大的皇上给了皇后,今儿咱们进去的时候,皇后榻上铺的就是了。”
“这象牙席不但名贵,而且稀有。但太过奢靡了,不用说得耗费数十只大象牙,单是将象牙剖成薄片,再编织成席,就要耗费数年。
况且十张席子中未必能出一个成品,若做席不成,匠人往往要被砍去双手。实在太过残忍了。”
“我的个天!原来竟是这样。”临溪听了吓得直咬手,“娘娘不用便不用吧!这东西也着实怪吓人的。”
“娘娘从入宫起凡事节省从不铺张,这一点实在难得。”扶岚说,“若换成别人如您这般得宠,早不知奢侈成什么样子呢。”
“是啊,不管是什么东西,若我说一句喜欢,要不了多久,就会成堆堆在我面前。”岑云初道,“正是因为这样才要谨慎,这些精致华美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百姓匠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从来奢靡之风,皆从后宫而起。我的一句喜欢,不知会累得多少人受苦,怎能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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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有事只更一章,大家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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