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君又给郑月朗带了许多清补的东西,都是有利于孕妇。
郑月朗夫妇坐了自家的车回去,李开颜还不忘问她:“你这会儿觉得怎么样?我看你吃的那样少,这可不行。回去我再给你煮点粥吧,你不是最爱吃我煮的甜粥?”
李家当然也有仆人,可是李开颜却还是愿意亲自照顾夫人。
尤其是得知她有孕以后,变得更加体贴起来。
他母亲便是生他的时候难产死的,他知道怀孕产子对女人来说有多么辛苦。
况且郑月朗的年纪也不算轻了,需得格外关照才行。
李开颜知道夫人怕颠簸,特意叮嘱了车夫要慢慢的。
经过春柳街的时候,有一几个乞丐正在路边乞讨。
看他们车子走得慢,便连忙围了上来。
车夫立刻驱赶:“闪一边儿去!看你们有手有脚的,去卖点苦力,也比这伸手跟人要饭强!”
“老爷太太行行好吧!实在是饿的不行呀!施舍给我们一两个铜板,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那些乞丐像狗皮膏药一样,他们根本就不怕被人辱骂,比这难听的,他们都听惯了。
郑月朗在车里坐着,总觉得有一个乞丐的声音特别耳熟。
她轻轻掀起车帘,竟然在那几个乞丐里看到了安平。
他现在比以前瘦了许多,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
可毕竟曾经是夫妻,再怎么变样还是能认得出来。
“给他们几个铜板快散开吧!别耽误了我们回去。”李开颜不认得安平,他怕妻子在车里坐久了累。
而安平也看到了坐在车里的郑月朗,饶是他已经习惯了乞丐的身份,却还是觉得没脸面对前妻。
他低下头,匆匆地走了。
原来安平的父亲虽然在京中谋得了个小小的差事,但是因为他太急功近利,把上官交付的一个差事给办砸了。
他若是老老实实地认错,也许还有弥补的机会。
可是他偏偏弄巧成拙,把人得罪了个彻底。
还没等上头治罪,他就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他们家的老太太也中了风,口歪眼斜,四肢不能动。
安平的弟媳妇见势头不好,干脆跟人私奔了。
安平的弟弟咽不下这口气,追了上去。
到现在音信皆无,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
家里原本还有些积蓄,都用来打点上官了。
结果求的人又靠不上,还把银子打了水漂。
他们家只有安老爷一个人有进项,他一死,家里没有钱,只有病人和孩子。
房子是租来的,也被房东赶了出去。
流落街头几个月后,不得已安平便做了乞丐。因为他根本吃不得苦,受不得累。
如今见郑月朗如此,便知道她过得极好。
安平无颜面对她,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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