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徐春君被郑无疾带到了码头,往来的货物较天气热的时候减了一大半。
有几支驼队马队正在卸货装货,不少人见了郑无疾都跟他请安问好。
因为这边的生意主要是他在料理,这里粗人多,他怕徐春君受了冒犯。
“你不是说来这里谈生意?怎么没见人来?”徐春君问。
她捂得严严实实,白狐裘连着风帽,只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脸。
“在船上呢,”郑无疾指着那艘泊在码头的船说,“这儿太冷,咱们上船去。”
他扶着徐春君上了船,进了船舱,见里头陈设一应俱全,燃着熏笼,安着碳火,摆着酒席。
可唯独没有人。
“客人还没来吗?”徐春君笑着问。
“来了,”郑无疾笑着替她脱掉披风,“就是你呀!你就是我邀请的贵客,且请入席。”
郑无疾做了个请的姿势,桃花眼熠熠灼灼,满面春风。
“哎呦!”徐春君撑不住笑了,“原来是这样!”
她原本真以为郑无疾带她出来是谈生意的,没想到郑无疾只是骗她上船吃酒。
“这些酒菜都是你爱吃的,在府里你总是惦记着这事那事,不能畅意。索性就把你骗出来,免得你拘束。”郑无疾将她揽在怀里,推开舷窗看外头的景致。
这时小河道基本上都已经结了冰,但大河没有。
只是这河上的船只也并不多,且多数是往南去的。
他们的船也缓缓行着,徐春君并不在意,只当随便走走,兜个圈子就又回去了。
“冬日的景象虽然萧索,却别有一番风味。”徐春君看着窗外说,“官人今天如此雅兴,我也跟着受用了。”
“就是要你受用,从嫁进门来就辛苦你了。如今我也混账够了,该好好补偿你才是。”郑无疾满是歉意。
“官人说这话就见外了,”徐春君抿嘴笑道,“来日方长,你能痛改前非,就已经不辜负我了。”
“我的小心肝儿,你真是可人疼。”郑无疾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小嘴儿也这么甜,真是爱死我了。”
徐春君被他说得害羞,红着脸道:“官人别这样,叫人看见。”
“你我是正头夫妻,怕什么?”郑无疾紧紧箍住她的柳腰,“你可知我要带你到哪里去?”
“去哪里?”徐春君猜测道,“不是出城去?”
“是出城,你再猜的远一些。”郑无疾说着亲了亲她的脸。
“是到大夫山?”徐春君又猜。
那里离城将近百里,是个赏雪的嘉处。
“再远些。”郑无疾满眼都是她。
“该不会是东都吧?”徐春君有些吃惊,“那可就有点儿远了,来回要好几天呢。”
她还没去过东都,听说那里风物别致。
不过这个时候正是家里忙的时候,她有些不大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