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过来看着我!”那人忍着疼,扳过岑云初的脸, 眼神幽暗,如一口久不见天日的深井,“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岑云初被迫看着他,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你是夺人妻女的强盗!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老色鬼!”
“小东西果然伶牙俐齿,”那人让岑云初给气笑了,“你信不信命?命里就是注定你要和我在一起。”
“呸!”岑云初立刻反唇相讥,“把坏了人家姻缘说成是命,真是可笑!你这样的人脸皮够厚,心够黑。自然是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
“陈思问不是你的良配,你这般性情,嫁到他们家去,终免不掉久而生怨。”那人一边给岑云初顺气一边说。
岑云初现在最听不得陈思问的名字,当即嚎啕:“都是你这个老匹夫拆散了我们的姻缘!还说三道四!别以为你玷污了我,我就只能委身于你。告诉你,我心里永远都不会有你!你就是个强盗!”
那人自始至终对岑云初头和颜悦色,哪怕她再任性胡闹,也从来没有一句重话。
可刚才不知哪句戳痛了他,眼神一下变得锐利起来,好似积蓄着雷霆万钧。
他握住岑云初的手腕,举到眼前,冷声道:“小东西,我和你的缘分可比那个小大夫深多了。你可知你腕上的胎记什么来历?
为什么你从强盗手里跑出来遇见的是我而不是别人?
告诉你,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注定是我的女人,哪怕你已经和别人成亲了,也只能和我洞房!”
“不过是一个胎记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凭什么我生了这胎记就得是你的人?
我从强盗手里逃脱,你若是把我送回去,那么你便是我此生的大恩人。
可是后来你的所作所为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我和陈思问两情相悦,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做,既是犯法也是背德!”
“呵,两情相悦!”那人不屑地一笑,“你们有多两情相悦?是不是只是远远看着相视一笑,就觉得心有灵犀了?
你和他认识多久?说过几句话?一起走过多远的路?一同看过多少次日升月落?
他知道你喜欢吃艾草粽子鸡肋汤吗?知道你睡觉时喜欢朝右侧弓起身子右手贴着耳朵?他知道你每逢雨天都要温一壶酒,喝得半醉蒙头大睡?”
岑云初听得有些愣,但随即就恍然大悟:“你竟派人跟踪我?!你真是病得不轻!”
“你真的不记得了?”那人神色痛苦,“虽然……但你总是能记起一点儿吧?”
岑云初知道他特别不爱听自己和陈思问两情相悦的事,于是故意拿话刺他:“我有生以来从未对谁动过心,除了陈思问。就像你说的,我们只是远远看见相识一笑便觉得心有灵犀。不像我见了你,只有满心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