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前几日我听到宝珠和青珞说小姑爷每次见到她都会朝她笑,这不明摆着是喜欢她吗?”其实这一个也有些不忿。
“哎呦呦!我怎么没瞧见呢?我看啊,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二人言语间变得尖酸刻薄起来,“实则她们四个里头最轻佻的就是宝珠了,她也只在小姐跟前装憨儿罢了,背着主子什么话不说?我看小姑爷才不会理她呢。”
“话是这么说,可她到底是跟着陪嫁过去的呀。每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弄些小意殷勤,说不定过几年咱们就得叫人家姨娘了。而且她还说了,她和小姑爷是一天的生日,说什么同日生的就该做夫妻,月老早用红线拴好了的。”
“嘿!亏她有脸说!到底谁做通房,那还不是小姐说了算!轮得到她心想事成?”
谁不喜欢出身高贵又样貌英俊的男子?
只是她们投胎投得不好,身份低微,能做妾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两个人叽叽咕咕说了一会儿,就懒得再说了。
“我想起来了,送去浆洗房的衣裳也该取回来了,别一会儿叫人家说着,你陪我一起去吧!”这个想起来还有活儿要干。
另一个就说:“我在这儿晒着怪舒服的,你自己去吧,反正也没几件衣裳。”
这一个就去扯她,笑着说道:“把你轻狂的!如今又没穿新鞋,走两步路怕什么?”
另一个推拒不过,也站起身跟着走了。
冬日的天简直短得不像话,早晨起来一轱辘就到后晌了。
两个丫鬟走到里间门口,侧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一般这个时候小县主就要起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里间传出轻轻的咳嗽声,丫鬟忙在外头柔声问道:“小姐醒了?奴婢们进来伺候。吧!”
“叫宝珠一个人进来就行了。”曾慈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确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宝珠在外头呢,奴婢这就去叫她进来。”一个丫鬟连忙答道。
过了一会儿,宝珠果然从外头回来了,她站在门外说道:“姑娘略等等,奴婢身上凉,别叫冷风扑了你。”
“不妨事,你给我倒碗茶进来吧。”曾慈嗓音微哑。
“姑娘稍等,我这就倒茶来。”宝珠很是伶俐,挺曾慈这么说,便立刻倒了茶端进来。
曾慈已经起了床,就坐在床边上。
她的头发微微有些散乱,抬起手向后掠了掠,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又把茶盏放下了。
“宝珠,你来我房里伺候多少年了?”
“有三年了。”宝珠不知道曾慈为什么这么问。
三年前曾慈跟前的一个丫鬟得了怪病被送出去了,她原本在花房当差,被管家娘子选中了送到这屋里来的。
“都三年了呀,时间不短了。”曾慈笑了笑,从旁边的首饰盒里拿出一副耳坠来,“我嫌这副坠子小了些,就赏给你吧!”
“多谢姑娘!”宝珠有些不敢收,“不过这有些太贵重了,还是姑娘留着赏人吧。”
“你是我的贴身侍女,赏给你正好。过来,我帮你戴上。”曾慈的态度很坚决。
宝珠不好拒绝,便走上前,弯低了身子,把耳朵递过去。
曾慈的手稍稍有些重,宝珠感觉到了疼痛,可她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甚至心里还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