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映斜阳,暮云乱飞。
深秋的黄昏在寒鸦的鸣叫声中越发凄凉得让人肠断心摧。
陈思问身着白衣,整个人瘦成了一竿孤竹。
玉笛横在唇边,吹奏出的曲子,仿佛诉不尽的心事。
这首曲子,他不知吹了多少遍。
曾经和着岑云初的琴声,让他为之心动倾慕, 如今却只剩下了无尽的悲凉悲伤。
赐婚的懿旨一下,他急得几乎吐血,想要进宫去求皇后收回成命,被陈夫人下死命给拦住了。
“你都多大的人了?难道不知道抗旨不遵是多大的罪吗?!”陈夫人此时已经恨上了岑云初。
明明她已经失踪了,明明婚约已经取消,可儿子还是对她念念不忘,甚至枉顾皇后的旨意。
这个祸水!
以陈思问的身份, 他根本见不到皇后。
除非母亲进宫去替他陈情,可母亲又不肯。
“陈伯母,我想跟思问哥哥说几句话。”曾念如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好孩子,你千万别介怀。思问这孩子是个死心眼儿,你知道的。他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平心而论,陈夫人更喜欢曾念多一些。
如果不是曾念腿伤了不能走路,她早去求亲了。
“放心吧,伯母,我不会和思问哥哥生气的。”曾念温柔地笑了笑。
她知道是母亲进宫向皇后求来的赐婚,母亲甚至都没有同她商量。
事后曾念也曾反对,她知道陈思问放不下岑云初,她不想做那个雀占鸠巢的女人。
可母亲却说旨意已经下了,是绝不可能收回的。
于是曾念就想要跟陈思问说清楚,无奈的是, 陈思问病得很重, 神志一直不清醒。
她只有等到陈思问病好了才上门来。
“你们都下去吧, 我没事。”曾念不让人跟着她。
如果让她选,她当然愿意和陈思问两情相悦。
但她也不愿意强人所难。
皇后的懿旨她不能不遵, 可也不想稀里糊涂地就和陈思问在一起。
有些话还是应该说清楚。
曾念慢慢走到陈思问身后,笛声也停了。
“思问哥哥,我今天是来和你商量事情的。”曾念鼓足了勇气,“也许你心里怪我,我也不想争辩这里头谁对谁错。只是想说如果你不愿意,我有办法。”
陈思问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曾经他多么希望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能够重新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为此他夜以继日地研究医书,从来也不敢懈怠。
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陈思问心里依旧觉得安慰。
见他转过身来,曾念更是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虽然皇后的旨意无法收回,但是也并没有说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云初,其实我心里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