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个太监姓张,一看就是个难缠的主儿。
徐春君叫丫鬟端上茶和点心来,和颜悦色地说道:“张公公,你且听我细细跟你说。在你来找我之前,已经有三拨人来过了。分别是绸缎行的沈家,马帮于家,还有信勇公府崔家。他们找我的事由和您一模一样,汪采荷连着骗了你们四家,然后又拿了地契到我们钱庄上去抵押。”
“什么?!这姓汪的杂种竟然骗了五家!”张公公声音拔高,尖细的尾音刺得人耳朵疼,“他可真是猴儿拉稀---坏了肠子了!连我师父的钱都敢骗,真是活腻歪了!”
“公公且息怒,还不知道有没有别家呢!”徐春君说,“所以烦请您回去,跟项内使说一声,就说这事情自然是要想法子解决的。
可现在还得等一等,若再无别家上门,那咱们几家便约个时间碰个头,看看究竟该怎么办。
说起来咱们都是受害的,这时候便是争吵也无用,总得想办法把损失给补回来。”
“大奶奶这话说的在理,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张公公尖着嘴喝了口茶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也难办得很呐。”
“谁说不是呢!我到现在可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徐春君说,“我手上的人脉有限,还想指望着你们各家能找到汪采荷呢,或者他的那个朋友也成。”
“难!”张公公摇了摇头说,“你当我们这些日子没找吗?他是有心骗咱们,早都计划好了!”
“是啊,咱们都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徐春君说。
“谁说不是呢?!”张公公一拍大腿,“都是太把他当人了,想着他好歹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犯不上为了银子骗人,谁想他还真是为了银子骗人了!真是玩了一辈子鹰,叫鹰啄了眼。”
“张公公,天色不早了,宫里也该下钱粮了,我就不虚留您了,这儿有些银票,您拿着,就算我请您喝酒了。”徐春君朝绿莼使了个眼色,绿莼便把提前准备好的银票塞给了张公公。
张公公嘴上说着:“哎呀,不要,不要,我是出来办事儿的,就是捎句话,要你的银子干什么?”
可还是收下了。
“公公不必客气,没有多少钱。不知若有了消息,该怎么传进宫去?”徐春君问张公公。
“这个好办,我在影青街那儿有个小院子,门前有个大柳树的就是。你派人到那儿告诉我的人一声,我就知道了,回头儿再告诉我师傅,保证耽误不了事儿。”张公公笑着说。
“那好,我记下了,公公慢走。”徐春君说着把张公公送出了门。
“姑娘,这回可怎么办呀?我算了算,这都里里外外六十万两了。”绿莼急得两眼发干。
他们一个个的都来找徐春君说话,都想把那地契卖了钱拿走一半,好填补自己的亏空。
可也不想想地契总共有一张,那块地皮也就值那么点儿银子,哪够给他们分的呢?
可如果他们没有拿到如数的银子,定然会把怨气撒在徐春君身上,谁让地契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