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谢了赏赐,笑眯眯地端着点心下去了。
“姑娘,咱们家大少爷一向最喜欢吃手指粽的,”旁边的大丫鬟说,“您又不吃,不如把这些给他们送过去。”
曾慈听了,噗嗤一声笑道:“你这丫头,倒来我跟前卖乖了。要过去也不必什么借口,自来大哥哥的书房我是常去的,如今就去看看他们谁的棋艺更高。”
两个丫鬟听了自然也高兴,柯少爷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又何况二小姐明显对他有意。
“明纨姐姐,你那日随王妃和姑娘去柯家,他家夫人的确如那般美貌吗?”撺掇曾慈去曾李那边的丫鬟问另一个丫鬟。
“说实在话,柯夫人年纪虽不算轻了,但的确是个美人。难怪人都说儿子像娘,他家柯老爷虎背熊腰,一部络腮胡子,哪有半分斯文相?”明紈说完掩口直笑。
“没规矩,怎能议论别家尊长?!”曾慈轻斥,“叫人听了像什么?”
明紈立刻收了笑,老老实实的,再不敢造次了。
曾李的书房十分阔朗,所有的间隔都打通了。
一张大条案,一张琴桌,一张棋桌,北墙满架的书。
东边是博古架,西边是百宝阁。
今天又是陈思问给曾念治病的日子,柯望忱依然和他同来。
和上回不同的是,曾李兄弟二人都在家,自然有他们陪着柯望忱。
“有客人来都不备点心吗?”曾慈笑盈盈地走进来,身后的两丫鬟每人都捧着一盘糕点。
“叫他们去做了,谁知你来的更快。”曾李笑着说。
“大哥别不是要输了吧?我拿点心来岔一岔,说不定能帮你扳回一局。”比起曾念,曾慈更喜欢开玩笑。
“我们才刚开局,哪就分得出上下了?告诉你,你在旁边儿观战可以,不准出声。观棋不语真君子,懂不懂?”曾李笑着点曾念,他这个妹妹聪明得紧,自己下棋都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她从来都帮别人,不帮自己。
“那好,那好,我只看着不说话。”曾慈连连点头。
柯望忱执白子,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白玉棋子,竟然分不清究竟是他的手白,还是棋子更白。
男子长成他这样,都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
曾慈每次见他,心跳就会变得格外快,快到乱掉了,像林间小鹿乱撞,像骤雨打碎浮萍。
曾慈在心里无数次回味她与柯望忱初见的情形。
四月末的天气,落花成阵。
四目相对的惊艳,结成了一场落花心事。
她方才明白,以前的喜欢一点都不纯粹。
掺杂了嫉妒和执念,喜欢就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强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