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不是岑云初,他绷紧的弦断了,只剩下了庆幸。
不过这个人和岑云初真的有五六分像。
“二位爷请坐,”那女子起身招呼道,“不知喝茶还是喝酒?”
柯望忱摘掉了面具,递过去一只坠子,问她:“你是怎么来的这里?”
夜色由深至浅,天边撕开了一灰白。
竹林里还很幽暗,岑同蹲在地上,他已经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柯望忱依着一竿翠竹,眼神幽暗,神情默然。
“孩子,你是怎么查到这里的?”岑同缓缓起身,用脚踢着落叶掩埋了呕吐的秽物。
“杂耍那班人被灭了口,只有班主跑了,”柯望忱说,“我找到了他,他告诉我说,三月里有个神秘人找到他,说让他们在四月初六的时候到明月街上去,弄出混乱后远走高飞。
他先是不敢,可是那人开的价钱太高,足足有一万两,他根本拒绝不了。他的杂耍班子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捞一笔钱离开京城,对他而言是个好机会。
街上最混乱的时候,他们换了衣裳,随即就分开,从不同的城门离开了。
原本约好在京郊芦苇荡碰头分银子,他因有事到得晚,去了才发现其他人都被杀了。
他也不敢再要剩下的钱,一个人开始亡命天涯。”
“如此说来,他也不知云初如今到底在哪里?”岑同失望道。
“艳骨山庄的女子不是说,她是顶替别人被卖进来的么?那些人原本要卖的是我姐姐,只是中间出了岔子,不得已才找了个替身,
艳骨山庄买人,都是先观影再验货,观影就是看画像,满意了交定金,人到了确认无误付剩下的钱。”柯望忱冷声道,“那班主说,当时他听见有人说了一句‘多喂她些药,送到东都就完事了’,他当时跟着这伙人走了一段路,他们把姐姐装进车里出了城。他不敢跟太久,出了城就没再跟。
我知道有这么回事,一路查过来,玉人坊那个忆梅原本也被选做了替身,山庄这个是她的表妹,只是她表妹更像些。”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岑同气得眼睛都红了,“竟要如此害云初!”
把一个玉洁冰清的公侯千金,卖到这肮脏污秽的地方,比杀了她还可怕。
岑同一想到艳骨山庄那些打扮做金甲力士的打手和络绎不绝的客人,就无比后怕。
被卖到这里的女子,真的是进了无间地狱,插翅难逃。
“卖主既要害我姐姐,又想拿她来换钱,那可是足足十万两银子的高价。可惜中间出了岔子,”柯望忱道,“他们没办法交待,就只好找了替身。”
“那云初……”岑同害怕得不敢说。
岑云初没被卖到这里,那她如今又在哪里呢?
如果她被人救走,为什么这多天也不把她送回来?
如果没有被救走,是不是已经……,所以这些人才找了替身?
“再继续查吧!”柯望忱抖了抖衣摆说,“这件事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你母亲……”岑同犹豫再三还是问起了代明枝,“她如今……”
“我父亲应该也进京了,”柯望忱头也不回,“你不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