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犟得很,也只有你姑父能受得了他。”徐琅摇着头笑道,“不过他有个绝活儿,给你看看。”
说着就让奶妈过来,奶妈把陈思义接过去,右手抓着他两只小脚,陈思义就能笔直地站在奶妈的手上,还高兴得直叫唤。
“瞧见没有,现在就淘成这个样子,一天不玩个几次就哭闹。”
奶娘身边围着人,保证不摔着孩子。
“他可真是淘气,”徐春君笑着说,“长大了不知要闯多少祸呢。”
“我也这么说,你姑父说那就得多教导,若只是单纯淘气也还好办。”徐琅道。
“姑姑,你也看见郑家姐姐了,她如今孤身一人,凄凄惶惶的,若是有合适的亲事,麻烦你和姑父替我们掌掌眼。”徐春君低声对徐琅说。
“放心,我看这孩子很是纯良忠厚,一定帮你留心着。”徐琅一口就应下了。
徐春君和郑月朗都留在这里吃午饭,然后才回去。
郑无疾此时在山中的木屋里正准备吃饭。
他已经连着喝了五六天稀粥了,嘴里简直快淡出鸟来。
而吴先生早饭晚饭虽然清淡,午饭却十分丰盛。
烧鸡乳鸽,蒸鱼肴蹄,换着花样儿吃。
今天则是一盘卤牛肉,配着一壶惠泉酒,把郑无疾馋得口水直流。
他之前也曾质问吴先生,为什么自己喝稀粥,他却大鱼大肉。
吴先生道:“我教你学,我教得认认真真,你学得稀里糊涂,所以错不在我。
大官人若想吃香喝辣也容易得很,但凡你肯好好做学问,吃的比我还丰盛呢!
我这年纪大了,肠胃经受不住。从来不敢放开量吃,总是点到为止。”
郑无疾却不想就范,因此连着几天都在喝粥。
这天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于是恶向胆边生,决定动手去抢。
这上头只有他和吴先生,他就把这牛肉抢过来吃了,吴先生也奈何他不得。
想到这里,郑无疾真的起身去抢了。
但结果是他连盘子边儿还没碰到,就被吴先生给摁倒在了地上。
“大官人,您这是干什么?来抢老朽的菜吗?”吴先生问郑无疾。
郑无疾趴在地上,感觉胳膊都要折了,连忙求饶:“先生松手,我和你闹着玩儿呢。”
“大官人可不能这么闹着玩儿,我跟大奶奶可是约定好的,务必要让您专心做学问。若是我放松了,你在这里吃吃喝喝,最后什么都没学到,那我不是亏了心缺了德吗?”吴先生慢慢松开了郑无疾。
郑无疾没想到这老家伙身手竟这样灵活,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
“大官人呐,苦海无边,作速回头要紧。”吴先生一边大嚼着卤牛肉一边劝郑无疾,“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您可不要错打了主意,蹉跎了一生啊!”
郑无疾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
每天喝稀粥,他哪里来的力气?
看来想要离开这里,真得学学勾践卧薪尝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