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君道:“那就请周大夫到西屋来吧!”
到了西屋后,周召臣对徐春君说:“大奶奶,老太太这不是病。”
“不是病?那是怎么了?”绿莼忍不住问。
“是中毒。”周召臣压低了声音说。
“难怪老太太忽然间就不好了,”徐春君说,“那您可能断定是什么毒吗?”
“依着老朽看来,老太太应该是误食了大花萱草。这东西同黄花菜长得很像,晒干了更是不好分辨。但毒性极大,两朵花煮出来的汁液就足够让人丧命了。”
“那依着您来看,老太太性命能否保得住?”徐春君忙问。
周召臣说:“我查看了老太太的情形,性命应该无碍。但经此一事,她的身体怕是会亏损得厉害,再难复原了。”
徐春君忙说:“请周大夫一定要尽力医治,但有好法子,不必管花多少钱。”
周召臣道:“大奶奶的孝心,老朽是知道的。但医者不是神仙,世上也没有真正的起死回生之术。不过大奶奶倒是可以请别的大夫来诊治诊治,说不定别人有更好的法子。”
徐春君又说:“此外还请周大夫给我们保密,我感激不尽。”
周召臣一笑,说道:“大奶奶放心,老朽胡子一大把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知道的。”
徐春君又向周召臣道了谢,让紫菱封二百两诊金给周大夫,并将他送出去。
随后,徐春君又吩咐紫菱:“把老太太的院子全都围起来,除了咱们的人谁也不许进来,谁也不许出去。
绿莼,你和黄妈妈还有左婶子就陪在老太太跟前,寸步不能离开。
凡是老太太入口的东西都只能经你们的手,抓回来药也就在这外间熬,千万不可离了你们的眼。
原来伺候老太太的这些人全都出来,关到厢房里头去,一个也不许落下。”
这时候正是半夜,寒气最重的时候。
徐春君自己也病着,可家里的事一桩接着一桩,由不得她不管。
徐春君就在老太太这边的西屋里,先把万妈妈和福红叫来,问她们两个:“实跟你们说了吧,周大夫刚才说老太太这不是病,而是中了毒。你们仔细想想,老太太今天吃的喝的这些东西有没有可疑的?都是谁送来的?”
万妈妈和福红一听说老太太中了毒,顿时吓得要死,战战兢兢跪下说道:“就是和每天一样,都是厨房里做了给送来。这怎么会中了毒呢?会不会是厨房的人不小心弄上的。”
“早午饭不用说了,若是那时候吃下去的,不会半夜才毒发。你们只说午后晚上这段时间老太太都吃了什么。”徐春君提点道。
“老太太午觉后吃了两块点心,那点心是姑太太送来的。晚饭四道菜配的粳米粥,睡前和每天一样,喝了一小碗燕窝。”福红细细说道。
“厨房里是谁送来的?又是谁接的手?”徐春君问。
“晚饭是郝妈妈和秋儿送来的,燕窝粥是太太那边熬好的,我过去拿的。”福红说。
她算是老太太身边第一得力的大丫鬟,平时伺候得很好,凡是关于老太太的事,她甚是精心,因此都知道。
“先查厨房吧!”徐春君说,“把昨日上灶送菜的统统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