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要讲良心, 我既然已嫁了你,自然希望你好。哪里又会咒你?难道我巴不得自己做寡妇吗?!”徐春君则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成,你厉害!你会演戏!你不大动干戈,你永远和风细雨!几句话就把太太哄转了,以为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郑无疾气得在地上团团转,当然,他还不至于动手打女人。
“的确犯不上大动干戈,甚至连吵闹也不必,”徐春君淡淡地说,“我又不是脑子不够用。”
郑无疾头上都快气冒烟了,徐春君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他大动干戈就是因为脑子不够用。
“这么说我之前跟你的约法三章,你绝不遵守了,是不是?”郑无疾走到徐春君对面,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我凭什么要遵守?你告诉我。”徐春君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任由你把家业都败光也不闻不问?”
“这是我郑家!郑家的家业,我爱怎么败就怎么败!”郑无疾跳脚。
“郑家的家业早在你手上都败光了,”徐春君丝毫不为所动,任凭郑无疾暴跳如雷,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如今的这些钱和铺子,是我想办法夺回来的。你不必一再跟我说这是你们郑家,我既嫁到郑家来,这便也是我家。我是你三媒六聘、八台大轿从正门抬进来的妻子,是拜了祖先入了族谱的。
还是那句话,夫妻间平起平坐,谁对听谁的。”徐春君温温柔柔,却是半步也不让。
“我且问你,你到底跟太太说了什么?她把惜惜叫了去,不放回来?”郑无疾冲冠一怒为红颜, 最主要是来向徐春君给他的小妾公道。
“大爷真是会倒打一耙, 不是你先上太太那告我的状吗?”徐春君觉得很好笑,就真的笑了一下, “我在太太那儿说的可都是好话。”
“你骗傻子呢?”郑无疾当然不信,“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大爷是不是觉得太太是你的母亲,自然向着你?只要你到那里生个气,撒个娇,太太必然会把矛头转向我?让我不敢再得罪你们?”徐春君不急不恼,“不知您可读过《战国策》?那上头触龙劝说赵太后是怎么成功的,我就是怎么成功的。”
郑无疾平时哪里肯读书?此时难免露怯,因此更加恼羞成怒:“你少跟我吊书袋,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劝大爷消消气,”徐春君语气同情地说道,“你以后别想着再去太太那儿告我的状了,太太不会听你的。当初秦军大兵压境,赵国危在旦夕。众大臣们请求赵太后把最疼爱的小儿子长安君送往齐国去做人质,以换取齐国出兵相助。
赵太后舍不得小儿子,痛骂大臣们。并且说谁若再敢让长安君到齐国去做人质,我就直接啐他的脸。
大臣们以死相谏都不能让赵太后改变初衷,最后还是老臣触龙出马。
他见了赵太后,只问了一个问题:太后您究竟更疼爱儿子长安君,还是更疼爱女儿燕后?
赵太后自然告诉他更疼爱小儿子长安君,但触龙却摇头说他不信,因为他觉得赵太后明明更疼爱燕后。
因为当初赵太后送女儿出嫁去燕国的时候,哭泣着告诉她,千万不要再回来,自己活着的时候不要再与她相见。
因为她的女儿嫁过去是燕国的皇后,一国之后除非母亲亡故可以回国奔丧,否则就是被国君休弃了才能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