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无疾睡够了,肚子也饿了。
起来看看桌上的饭菜,有些不满意,说道:“这接风宴也太寒碜了些,没叫厨房多做些吗?”
“大爷快别说这话了,”柳姨娘曼声说道,“我自作主张打发胡婶子去说了,可如今是大奶奶当家,我们说话哪管用啊!”
“岂有此理!”郑无疾一瞪眼睛,“都反了天了吗?”
“什么理不理的?胡婶子你进来让大爷瞧瞧,你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柳姨娘冲着外头说。
胡婶子进来了,郑无疾一看她脸上有伤,衣服也扯破了,不由得更是大怒,问道:“这是谁干的?!”
胡婶子故意犹犹豫豫地说:“大爷,千万别动气,都是我不知深浅了。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就闹起来。自来我们主仆两个在这府里就不受人待见,动不动就说我们拿乔,再不就说打着您的幌子。如今大奶奶当家呢,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老老实实地受着吧!”
她越是这么说,就越是等于火上浇油,郑无疾饭也不吃了,当即就要找徐春君算账。
胡婶子朝柳惜惜使眼色,柳氏连忙拖住郑无疾的胳膊劝道:“大爷要真是为了我们好, 就别直接跟大奶奶吵起来。这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奶奶年轻气盛, 我陪着您在外头待了这么一个多月, 她怎么能心里没气?不如还是跟太太说说, 由太太出面,总是会和缓些。”
原来柳惜惜和胡婶子两个商议定了, 若是让郑无疾直接去和徐春君吵,徐春君回过头来就得拿她们两个做法,说她们背后挑唆不守本分。
到头来她们还得挨收拾, 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难免有些不划算。
倒不如软刀子割人,跟她玩儿阴的。
反正方氏溺爱儿子是出了名的, 在郑无疾面前方氏哪有一点儿是非公道?只是一门心思地向着儿子罢了。
郑无疾听了深以为然,他先到母亲那儿告徐春君一状,母亲必然要把徐春君叫过去训导一番。
若徐春君老老实实就范, 那是最好。若是她不肯, 那就再给她戴上一顶不敬婆母的帽子, 轻者责骂一顿,重者休出门去。
当然了, 如果她不是特别过分的话,自己也不会休她。
这边郑无疾一阵风似地去方氏那边了, 柳惜惜和胡婶子两人相视而笑。
“瞧着吧, 这位大奶奶不是最爱惜名声吗?百善孝为先, 她若是不听太太的,那可就是不孝。这贤良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柳惜惜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看了看指甲上的蔻丹已经剥落了, 心情极好地对胡婶子说, “给我染染指甲吧!”
胡婶子一边兴冲冲地找明矾罐,一边附和着柳氏道:“她大奶奶想要家宅安宁, 咱们偏不让她安宁!就用这杀人不见血的法子, 叫他们婆媳夫妻自相残杀, 咱们在旁边瞧热闹。”
柳惜惜笑而不语,她已经在想着要不了多久, 徐春君就会乖乖低头。
以后郑无疾在她这边, 自然是每日里珍馐美酒吃的,绫罗绸缎穿着。
她给人做妾, 图的就是吃喝享受, 管你什么家族兴旺不兴旺,名声好听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