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位御医来到,一见宗家的情形,简直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不是谁都能死而复生的。
两位御医谨慎地诊过脉之后,向宗家人道喜:“小侯爷如今的脉象虽弱,却平安。只要细心调养,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过来。至于头上的伤,目前还不能下定论,但多半没有大碍。”
宗家人听如此说,心里头石头更是落了地。
宗夫人道:“阿暖也受了伤,烦请两位太医看看要不要紧。”
姜暖伤口的血已经止住,铃铛给她清理包扎过了。但宗夫人还有些不放心,非要太医给看看。
太医于是开了一副外用的药,止血生肌,只需涂抹在伤处即可。
等送走了御医,宗侯爷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到姜暖跟前,对她深深一揖,说道:“好孩子,你不但救了天保,更救了整个宗家,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姜暖早吓得躲到一边去了,忙说道:“伯父千万不要这样,您怎么能对着我行礼呢?这不是折我的寿嘛!天保没事,就是最大的喜事,是他给我托的梦,你们不用谢我。”
宗夫人哭着搂了姜暖在怀里说:“就得谢你,怎么能不谢你呢?从今往后,我必要把你当亲生的女儿来疼。怎么感激你都不为过!”
宗家人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姜暖,如果今天她不坚持开棺的话,宗天保一样没命。
再说宗天保,他虽然苏醒过来,但也实在是很虚弱。
勉强能睁开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马上摔下来之后,昏迷了整整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每日仅喝些汤水。身上的肉都瘦干了,哪还有力气说话?
御医叮嘱过了,头三天只能喝汤,然后可进稀粥,半个月后方可稍稍用些糕饼,至于肉食,那是万万碰不得的。
而且也不建议用药,因为他身体实在太虚弱,根本经不住。
宗夫人早叫厨房熬了米汤,把米粒都滤去,怕呛着他。
“阿暖,还是你来喂他吧!”宗玉缃抿嘴笑道,“你不要离了他眼前,不然他会着急的。”
宗玉缃不是在说笑,宗天保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两只眼珠能动,却紧紧地盯着姜暖身上。姜暖到哪里,他的视线必定跟到哪里。
这当然是不合礼数的,可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又怎么能再计较这些?
姜暖小心翼翼地给宗天保喂了半碗米汤,看看天色已经泛白了,就对宗家夫妇道:“伯父伯母,你们快去歇歇吧。等天亮了,亲戚们知道了喜讯,必然要过来道贺,你们还要待客的。”
“阿暖说的有理,这么大的喜事,必然有不少人来登门。”宗夫人真是越看姜暖越顺眼,“好孩子,你也累得很了。一会儿叫她们抬个软榻进来,你就靠着歇一歇吧!”
如果让姜暖回去休息,只怕她儿子受不了,他的宝贝儿子可不能再有任何差错了。
回到自己房中,宗夫人问侯爷:“老爷,我不是在做梦吧?天保真的活过来了,是吗?”
“不是做梦,是真的。”侯爷扶着夫人坐下说道,“真是虚惊一场啊!”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天保的伤养好了,咱们就热热闹闹地给两个孩子把亲事定了吧!”宗夫人道,“别的一概不论,单是阿暖肯为天保冲喜,又执意开棺,这便是滔天的恩情了,咱们可不能忘本。”
“夫人说的是,”侯爷点头,“这孩子赤诚良善,有她外祖的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