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中,他的性情是最温和的。
谷“回父亲,女儿应岑家小姐之邀,去她家别院盘亘了半日。”徐春君说着,上前将父亲茶碗中的残茶倒掉,沏了新的来。
“岑家的家风不错,是难得的清贵门第。”徐三爷很是赞许,“你与人交往也不可失了礼数,咱们家如今虽然没什么好招待的,但朋友相交贵在知心,该请人家上门的时候,就大大方方的邀请。”
“父亲教诲的是,女儿记下了。”徐春君笑着答应。
又说:“岑家姑娘送了一样好东西给我,我看父亲刚好用得上,就收下了。”
说着让紫菱把岑云初送的明轮镜拿过来。
“这是个什么爱物?”徐三爷不认得。
“父亲,您拿着这手柄,透过它去看东西,看看是否能清楚些。”徐春君小心地将镜子递到父亲手上。
徐三爷试了一下,异常惊喜,说道:“这东西奇妙得很!我竟然能看清这屋里的陈设了。”
眼中的世界一下子清晰起来,徐三爷高兴得像个孩子。
他拿着名轮镜东瞧瞧,西望望,一直舍不得放下。
“岑姑娘可真是有心,回头我还得谢她一遍。”父亲高兴,徐春君自然也高兴。
“哎呦,这东西只怕价值不菲。”徐三爷的神情忽然郑重起来,“咱们不能占人家这么大的便宜,又没有相应的礼物回礼。还是还回去吧!”
“不用还的,父亲。”徐春君把父亲递过来的镜子轻轻推了回去,“女儿这点轻重还是知道的,您收着就是。”
徐三爷十几年不在家中,他离开的时候,徐春君年纪太小,看不出心性如何。
如今再回来,却知道她已经成了能当家主事的人,心中甚是感慰。
况且徐春君说话办事极是稳妥有分寸,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徐三严笑得有些腼腆,拿起明轮镜看向徐春君。
二八年华的徐春君,发色鸦青,肌肤白润,五官明秀,气度温婉,和她生母何氏有八九分相似。
“唉,女儿长大了!”徐三爷忍住伤感,低头再抬头,换上笑脸。
何氏不是他的正妻,却是他唯一动心的女子。
只可惜红颜薄命,在韶华胜极的时候玉殒香消。
心思细腻的徐春君,如何看不出父亲情绪的变化?
但她只装作看不出来,笑着说道:“父亲虽然得了这宝贝,也不可使用太久,免得劳神。我路过荷香斋的时候买了您爱吃的糟鸭掌,还有两位伯父喜欢的鹅肝、猪耳朵,再温一壶惠泉酒,让您和大伯二伯煮酒论英雄。”
“哈哈哈,论什么英雄,打打牙祭倒是真的。”徐三爷笑道,“就在这小书房吧!你去请两位伯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