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张玉山脸上尽是骇然之色。
自己方才不过是分神一小会，为什么李浩然几人便直接消失不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满脑子疑惑的张玉山当即放开自己的感知，将其覆盖整个诡神宗本宗。
但这一看之下，却令他更为胆寒。
在他的感知之中。
整个诡神宗不仅仅是没有李浩然等人的身影。
就连其他人，也全都消失无踪，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张玉山的感知在宗内来回扫荡着，席卷过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残存的生命。
没有。
除了他以外，一个活着的生命体都没有。
“是谁？！”
张玉山霍地站起，神情阴冷地环顾四周。
必然是有人在作祟，否则不可能发生这种异状。
“出来！！”
张玉山大声喝道。
但回应他的，却只有在洞穴内回荡的声音。
“张玉山，你在找我？”
就在这时，李浩然的声音陡然在他耳边响起。
“李彦祖？！”
张玉山四下转头，试图找到李浩然的身影。
但周围却依旧空无一物。
“果然是你！”
张玉山的面色迅速沉了下来。
“我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你现在走的话，我不会告知宗主关于你的事情。”
张玉山不傻。
既然李浩然能让他在不知不觉陷入到幻觉之中，那说明对方要么比自己的实力强得多，要么就是身上带着什么宝物。
在这种情况下，与他硬拼到底，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倒不如先以言语令对方放心，之后再找机会联系上宗主。
“我不知道你加入诡神宗做什么，我也可以不在乎。”
“但你要知道，我身上留有宗主所下的禁制，一旦我这边出现什么问题，宗主那里便能第一时间得知。”
“所以，你撤回幻术，我就当没看到你，如何？”
张玉山口中试图劝服李浩然的同时，感知不断扫过周围，试图找出对方的踪迹。
“你在找什么？”
就在这时，李浩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更近了。
“我不是一直就在这里吗？”
“难道你看不到吗？”
声音越来越近。
这一次，张玉山终于感知到了来源。
他的眼中流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随后，他缓缓看向自己的手掌。
在那掌心处，一张人脸微微凸起。
或许是感受到了张玉山的目光，掌心处的人脸露出有些欣喜的表情。
“你找到我了！”
这张人脸的模样，赫然便是李浩然！
唰！
张玉山当机立断，左手化掌刀，朝着右臂狠狠劈落。
鲜血四溅。
断掌摔落身前的地面，似乎还在微微地抽搐着。
掌心的人脸露出痛苦的表情，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
啪叽一声。
断掌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一脚踩成了肉泥。
右脚用力碾了碾，张玉山立刻环顾四周。
他的面色愈发严峻了起来。
因为周围的幻觉并没有消失。
很显然，自己做了无用功。
“死老头子，为什么？”
“为什么要踩我？！”
这时，又是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刘尽？！
张玉山的眼中惊疑不定。
这一次，声音的来源，是自己的左掌！
他立刻抬起自己的左手。
果然，就连左掌的掌心处，也出现了一张人脸。
正一脸怨毒地盯着自己。
“为什么！！！”
“我明明是不世出的天才，你为何要逼我走上这一条不归路，为什么要让我修炼诡神宗的功法！”
“我本该得道成仙，现在就只能沦为以吸收血肉为生的怪物！！”
“老头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掌心的刘尽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似乎是想发泄出自己心中多年的怨恨。
“徒儿，对不起..为师对不起你。”
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并瞬间席卷脑海。
张玉山脸上老泪纵横，与流出的鼻涕混杂在一起，看上去颇有些恶心。
但很快，他的情绪便被直接打断。
“唉，老张，你也不要过于伤心了。”
“我懂你，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要怪啊，就只能怪这个该死的世道。”
“不过等到宗主的计划成功了，我相信你徒弟也会理解你的，不是吗？”
李浩然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说出了张玉山的真实想法。
“李彦祖！！！”
原本还在伤感中的张玉山在听到李浩然的声音后，情绪直接从悲伤转为癫狂。
“你有完没完！”
“你以为用这些幻觉就能压垮我吗？！”
“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长！”
他双目通红，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地怒吼着。
“老张，你在说什么？”
李浩然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啊。”
话音刚落，面色的空气中，出现一道无形的玻璃。
这面玻璃，映照出了张玉山此时的模样。
看着面前的景象。
他愣住了。
一头苍发凌乱地在脑后披散着。
右臂断口处的鲜血正如同泉涌般向外冒出。
而真正让他呆住的，是面前镜像中，这个老人的脸。
一半苍老，一半年轻。
苍老的，是自己本来的模样。
而年轻的那一半，则是李浩然！
此时，代表着李浩然的那半边脸，用力地挤弄着眼睛。
“你看，我说了吧。”
“我就是你。”
“还有我，还有我！！”
刘尽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他的五官在额头凸起，费力地挤压着两外两张脸，努力想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空间。
“麻烦让一让，谢谢。”
“别挤别挤！！”
“啊！！！！”
看着面前这荒诞的一幕，张玉山连退数步，陡然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谁？！”
“滚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话音落下。
代表着刘尽与李浩然的脸变得冷漠。
他们看向镜子中，张玉山的眼睛。
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
“你就是我们。”
“我们就是你啊。”
话音刚落。
张玉山身前的镜面便出现了变化。
在他的身后。
那雕刻于石壁上的黑洞图案，似乎活了过来。
张玉山缓缓转过身，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的黑洞图案。
与此同时，蠕动着的，好似活物一般的黑暗自图案中漫出，朝着四周延伸而去。
转瞬间，便吞噬洞穴内为数不多的光线。
身处于黑暗之中，张玉山此刻却没有一丝惊慌。
相反，他注视着面前的黑洞，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