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叔只挂了一个会长名头,就是航运商会会长。
但就算是包船王这种世界级的船王,也得叫一声前辈。
许氏航运公司,是香江规模最大的航运公司,近三十艘货轮,十艘客轮。
(包家的航运公司的注册地在丹麦,)
从南洋到东南亚、朝鲜、大马,大连港,大沽口,都有许家船队停泊位。
近些年香江流行食泰国的水果,就是许家从船一批批的拉回来的。
和气生财!
这是冬叔的家训,靠着这点,许家在鬼老和华资中间左右逢源,是个不折不扣的墙头草。
不过提起冬叔的老豆,香江人都会竖起大拇指,称赞其为爱国商人的典范。
这位许家家主,香江海域落入日本手中后,不顾家人的反对,决然凿沉了两艘停靠在码头的货轮。
避免自己的两艘船被日本人征用,用作侵略自己的祖国。
等到香江彻底被日本人控制之后,他也没有选择当二鬼子,选择回到内地老家。
直到重光之后,才把沉船打捞起来,继续做生意,甚至比之前的声势要大。
也是他老人家阻止了本地船商,给上海仔们留了一条生路,让他们进航运业搵水。
“后生仔,听说你的船在自己的码头上被人炸沉了?”
冬叔放下手中的牌,拿起一旁的酒杯,轻声说道。
做船运生意的后进晚辈有的是,不是随便一个都能进他的眼。
要不是林怀乐的船沉到水里,上海仔们做事做的太绝,他也不会出面相见。
‘流年不利,让各位前辈看笑话了。’
“也不知道我林怀乐是招惹了哪路真神,拿我当儆猴的那只鸡了。”
林怀乐坐在椅子上,手靠近壁炉取暖,虽然马上就要到春天了,但寒意丝毫不减,身上的晚礼服是华美,但却没有棉服暖身。
“客套话还是留给明天,大年初一,正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这次不怨你,是上海仔们做的太过了!”
“他们只看到运费上涨,却没有看到油料费用上涨,再说这也不是十里洋场的长三堂子,一言不合,就把船沉进码头,实在是太霸道了。”
冬叔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身边的包船王,但这家伙还是一门心思看牌,不闻不问。
不过他这一番话,就算是给这件事定了性。
林怀乐没吭声,只是看了一眼荣老板,但这家伙也像是没听到冬叔说什么,正在同邵六叔聊着天,全然不搭理他。
自己从来没有想要借助他人之手,把这件事解决。
人情债难还!
这帮老家伙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出手相帮,后面还不知道藏着多少钩呐!
“做人,做事、都能起贪心,尤其是做航运生意!”
“把财路堵死了,大家就是拔刀见红的大仇人,王世廷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才对!”
“自己搵足了钱,就不懂管教其他人了?”
冬叔自顾自的一番话,算是惊的林怀乐够呛,王世廷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是海运商会的会长。
不管是五邑人,还是潮汕人,或者是新界的本地仔,只要是跑船,就会进航运商会。
只有上海仔们,才会加入海运商会。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落入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