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二楼,林怀乐用柜台的座机打给谢兰,让她直接去福临门汇合。
没想到他刚放下电话,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就跑了进来。
“咩事?”
“这里是兴和的地头,不要搞事!”
冰叔手里抓着佛珠,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大声地呵斥着。
负责保护陀地的刑堂弟子,也从各个角落中钻了出来,围住了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矮骡子的陀地,每天上演的戏码,千篇一律。
林怀乐放下手上的电话,对着不远处的德华,长毛,打了个手势,就走出茶楼。
浑身是血的男人,大口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而后大声地说道:“冰叔,我是梅姐的手下,我叫圈仔,上次您过大寿,我有喝过您的喜酒。”
“我大佬出事了,我要见老顶!”。
冰叔愣了一下,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自称圈仔的男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负责陀地安全的刑堂弟子中,一人走了过去,看了两眼之后,才迟疑地问道:“元朗的烂圈?”。
也不怪这些人认不出圈仔,因为他整张脸都青肿一团,跟个包子一样,不是相熟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骨哥,是我,我是烂圈。”
“我要见阿公,大佬快撑不住了。“
烂圈看见了熟人,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又大声地嚷了起来。
茶楼中已经坐了不少客人,听到门口有吵闹声,立刻就站了起来,好奇地看向门口,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冰叔见有人认识这个血猪头,对着一旁的伙计吩咐道:“清场,告诉客人有事打烊。”
“茶水免单!”
“快去!”。
茶楼伙计点点头,立刻就去清理客人。
“你跟我来,别耍花招,我带你去见文哥!”
冰叔看了一旁的刑堂弟子,让他们一同上去。
麒麟文还在楼上陪陈伯喝着茶,下面的吵闹声,也听到了几分,刚想让白爷下去瞧瞧,就看见冰叔带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家伙上来。
“咩事?”
“没见到我正在陪陈伯喝茶咩!”
“没规矩!”
麒麟文冷哼了一声,对着冰叔说道。
“文哥,我也没办法,陈伯,真是急事,您老人家见谅啊!”
冰叔也知道麒麟文在陪陈伯,但门内兄弟被打的满身是血,嘴里还嚷嚷着果栏梅的名字,只能上来打扰。
“呵呵,兴和门内有事,老朽就不叨扰了。”
“阿文,改日来我屋头,我请你喝茶吃老鼠斑,记得你最喜欢这一口啊!”
陈伯本都要留下同麒麟文交流交流感情,毕竟日后要一起做生意了。
但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兴和出了事,在让人陪着吃饭,就有点不识趣了。
“本想同陈伯喝老酒,没想到出了点状况。”
“我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好好陪您老人家一醉方休。”
现在这个状况,实在不能留陈伯喝大酒了。
麒麟文站起身,歉意地对陈伯他说道。
“理解,理解,公事要紧!”
陈伯拍了两下麒麟文的肩膀,而后在白爷的陪伴下,离开了二楼。
没有外人了,说话也就方便了。
麒麟文收起笑容,坐到了主位上,挂在嘴边的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脸的阴冷。
“说,怎么了?”
果栏梅手下的兄弟,大多都是四九仔,出头的手下,都跑出去自立门户,要不然也不会闹出门口同门不认识的笑话。
跑过来报信的烂圈也是如此,老顶不开口,他根本没资格开口说话。
烂圈咣当一声跪在了地上,头磕在地上,大声地说道:“老顶,我大佬梅姐同东兴讲数围住。”
“我们几个想要进去将大佬保出来,但东兴的人阻拦,还动手打了人。”
“阿公,一定要救救大家姐啊!”
说完,就不停地磕头,伤口又一次崩裂,染红了木质地板。
东兴?
东兴社不大不小,手下几千个马仔,一直在沙田屋村讨生活,靠日租旅馆搵水。
因为手底下都是北妹,成色靓,服务好,也在香江打出了名头,不少咸湿佬,会专门到沙田玩。
果栏梅一直都在做正当生意,怎么会同东兴的人有瓜葛,甚至还把人扣了。
“扑街,连你大佬都护不住,要你们这帮废物有咩用?”
“滚一边去嚎。”
“再嚎,就给你一副水泥棺材。”
麒麟文满脑子的问号,又被烂圈叫的意乱神烦,冷声叫他闭嘴。 烂圈见老顶发怒,不敢继续哭喊,滚到一旁,老实地站着,不发一言。
白爷这时候送客回来,见到众人不苟言笑,心里立刻就明白,社团发生了大事。
但身为白纸扇,他的作用就是收集消息,调解纷争。
可最近风调雨顺,一些小争端,都让他出面摆平了,应该没有遗漏。
不知道发生咩事的白爷,赶紧向上首的麒麟文开口问道:“咩事?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