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
自己死定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不管签不签这个认罪书,他都死定了,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看有没有一线生机。
没想到,这个一线生机,真求来了。
在吕乐逃跑的时候,自己老哥就说香江不能待下去了,要去大马,把生意外移。
东方报业集团,就交给职业经理人管理就好,他们在后面遥控指挥。
但他在香江待习惯了,就没跟老哥走。
这帮差佬也是有耐心,收集了三年的证据,才将自己抓进来。
“你不是在骗我?骗我签这个认罪书,这样你就好咬死我。”
“我才不上你这个当,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见我的律师。”
“我要告你们!”
粉马聪明的大脑,并没有因为这一线生机而丢失,开始表达自己的怀疑,要见自己的律师。
“放心,审判你是法院的事,我可做不了主。”
“你双马兜里的钱,比怡和银行的金库都多,你哥哥已经给你组织了一个律师团。”
'甚至伦敦的人权律师,都请来了,光是这些人的出场费,就得几千万,全下来,一亿港纸都下不来。'
“真是财大气粗啊!”
“桌子上的,是法院认可的谅解文件,改过自新计划,我喜欢这个名字,签了它,同时保证,你粉马一辈子不会回香江。”
“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我保证,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留在香江,一定死路一条。”
“伙计们整理出来的档案罪证,你伏法认罪的马仔,就算你外面的律师团在神通广大,也够判你一百年的。”
“现在平均寿命是六十九多一点,你不突破人类极限,一定死在里面。”
“签不签都在你,我时间不多,下午约了李爵士打球,快一点,给个痛快话?”
谢震十分理解粉马的疑虑,本来尘埃落定的事,出现反复,他也不是很理解。
只要把粉马定罪,警队的声誉一定飞涨,可以打击那帮矮骡子的嚣张气焰。
要是搁在年轻气盛的从前,他一定会抗争到底。
但是现在他欣然接受了这个决定。
要说为什么,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反正粉马这条线是完了,三百多个直属马仔全都落网,只有几个嗅觉灵敏的,跑路到荷兰。
就算粉马现在出去,也无法像从前一般,搞风搞雨了。
有时候,表面的意义,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把事情做好。
粉马没有说话,而是迟疑地将手伸向了桌子上的文件夹,缓缓打开。
殖民地风范,文件夹的第一页,永远是英文。
粉马也是上层豪门的座上宾,自然知道这个规矩,他快速地将文件翻到最后几张,看中文翻译件。
认真看了几遍之后,他才终于确定,这份释放书是真的。
毕竟不管是翻译件,还是英文文件上,都有港督的大印,还有麦理浩的亲笔签字。
“我签!”
粉马非常识时务,摊开手,管谢震要签字笔。
谢震身上有笔,但是签署怎么重要的文件,绝对不能只有两人在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于是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关押室的门,让门外早已经准备多时的伙计们进屋,见证这个历史时刻。
一大堆肩膀上带花的差佬,走进了关押室,不少人同粉马还是老相识,主动同他打招呼。
本来的宽敞的关押室,变得拥挤起来。
一位高级助理,掏出一根签字笔,递给了负责安保的军装,让他交给粉马。
粉马接过笔,在文件上写上了自己的大名,又将大拇指摁进红色印泥当中,摁在了这份造价高昂的谅解书上。
'文件上的谅解金是四千万,你老哥纸马已经打给了公共关系科。'
“马先生,你自由了,我现在带你去见你老哥,你们可以一家团聚了。”
助理检查完文件,表示OK了。
谢震也不想看老冤家这张脸,这场胜利,对于他来说,并不完整,还是快些结束的好。
.....
晚上十点的维多利亚港,因为夜已经深了,海面上没有几条船。
一个头戴礼帽的壮硕男人,正拄着手杖,静静地看着夜景。
“老爷,天凉了,多注意身体。”
一个同礼帽男人年纪相仿的西装男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风衣,劝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