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能够忍耐着心中的厌恶,和唐格拉尔同床共枕,那么和一个外国伯爵睡在一起,也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心理压力。
一想到这里,爱米丽-唐格拉尔就立刻做出了决定。
但越是想要把对方抓到手里,她越越发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柔情蜜意的样子,因为她察觉到了,这位大人似乎很吃这一套。
“大人……我眼下的境况,您肯定一清二楚,可以说是山穷水尽了,我哪儿还有什么打算呢?”一边说,她一边拿出手绢抹眼泪,“您觉得我还能怎么办呢?”
对这个问题,埃德蒙-唐泰斯也挺头大。
他想过要领养唐格拉尔的女儿,但可没想过怎么安置一位贵妇人。
“您有可以投奔的亲戚吗?”他问。
一说到这个,夫人似乎更加伤心了,眼泪更是哗啦啦地流淌不止。
“我哪有什么亲戚?我父母早亡,其他亲戚也因为我嫁给了唐格拉尔所以不跟我来往了,如今我落魄成这样,他们肯定对我更加避之不及……上帝啊,为什么要赐予我如此命运啊?!难道我只能去死了吗?”
说着,她似乎好像心力交瘁,站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差点摔倒,而埃德蒙-唐泰斯连忙伸手扶住了她,而她顺势就直接倒进了伯爵的怀中,她还故意装作不经意地让高耸的胸口在伯爵的胸膛上剐蹭,以此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实力”。
“上帝啊……我应该怎么办……”她一边卖弄风情,一边无助地哭泣着,尽最大地努力激起对方的保护欲。
埃德蒙-唐泰斯陷入了尴尬当中,他想要推开夫人,但是却又不忍心。
就个人审美而言,他显然更喜欢梅尔塞苔丝、爱丽丝这种端庄矜持的女人,对爱米丽夫人这种风情流露的贵夫人并不感冒,可是他毕竟是个正常男性,当这样美丽的夫人在自己怀中磨蹭、求救的时候,他又不可能丝毫不为所动。
唉,反正都已经帮忙了,就不妨帮到底吧。
“夫人,其实您也不用如此绝望,这样吧,如果您暂时无处可去,您可以先暂住在这里——反正我平常很忙,不会打搅到您的。”
好,有戏!夫人在心中窃喜,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迟疑的样子。
“谢谢您的一片好意,可是……可是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又怎能安心呢?而且……而且我现在已经双手空空,又没法跟您支付房租……”
“房租的话,您可以先欠着。”埃德蒙-唐泰斯连忙回答,“我不缺这点收入,您既然手头紧,可以暂住下去,等到您另外找到了出路,再搬离也不迟。”
别的出路?你就是那个‘别的出路’。
仍旧停留在伯爵怀中的爱米丽,缓缓地抬起头来,用散发出崇拜眼神的眼睛看着伯爵,“伯爵,您真是上帝派来的救星……您救了我的命!从今往后,我对您感激无尽,您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爱米丽这一腔感叹,用上了自己纵横欢场十几年的功力,可谓是柔媚勾魂——毫无疑问,此时埃德蒙只要勾一勾手,两个人马上就可以去唐格拉尔的卧室探讨人生了。
按照欢场上的套路,爱米丽本来会更加矜持一些,免得让男人觉得自己容易得手,只是此时爱米丽山穷水尽,只想尽快找个饭票,因此也顾不得玩那种贵妇人的把戏了。
“没事的,不必说得这么严重,夫人,我说过,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妾有意郎无情,埃德蒙-唐泰斯只是轻轻地推开了夫人。
正当夫人心里失望之时,伯爵又开口了,“您能够带我去见一下您的女儿吗?”
“您要见欧仁妮?”夫人有些惊愕。
千娇百媚的贵妇人就在身边而且予取予求,结果他要去看个小孩儿,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她竟然想不通。
“忘了跟您说了……”埃德蒙-唐泰斯终于得到了余裕,他从容地从自己的一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您的丈夫在逃亡之前给我一份手书,说是要转让监护权给我,拜托我照顾欧仁妮小姐——虽说我很意外,但作为一位有教养的贵族,我感觉自己无法拒绝一位父亲最后的乞求……”
爱米丽呆呆地拿过了信纸,她跟唐格拉尔结婚十几年,当然一眼能看出这就是丈夫的笔迹,显然在逃离之前,丈夫不光是把宅邸抵押给了伯爵,连女儿也交给他了。
可是,为什么伯爵要收下监护权呢?
她并不太信伯爵真的这么义薄云天,反而突然打了个寒噤。
据说,有些人就是喜欢玩小孩儿,越是幼小越是来劲……他刚才对我居然那么不为所动,别是真的有这种癖好吧?
她看着伯爵,心里略微发毛。
“您怎么了?”埃德蒙-唐泰斯有些不明所以,“她现在不在家吗?”
爱米丽犹豫了片刻,转念又改变了想法。
刚才伯爵一出手就给了二十万法郎救了自己,这笔钱他哪怕跟自己直接买欧仁妮,自己也愿意给——毕竟,眼下欧仁妮只是她未来生活的拖油瓶罢了,留在身边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癖好,那如果让他娶了自己的女儿,那自己相应地就成为了伯爵的岳母,一样可以得到伯爵的供养,岂不是解除了最大的忧虑?
一想到这里,她原本的迟疑和恐惧顿时一扫而空。
“请跟我来吧……我带您去看她。”
接着,她带着伯爵一起,来到了女儿欧仁妮的琴房里。
此时的欧仁妮,正坐在钢琴边看着窗外外界的纷扰似乎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影响。
只不过,原本会陪伴着她的家庭教师此时已经不翼而飞,足以证明她现在的处境已经和过去大为不同。
“欧仁妮!”爱米丽夫人走到了女儿的面前,然后轻轻地附在耳边叫了她一声,“这位伯爵是我们的大恩人,以后我们也得仰赖他过活,快给他行礼!”
欧仁妮虽然很吃惊,但是母亲的叮嘱她也不敢不听,于是她站了起来,向埃德蒙-唐泰斯行礼致谢。
母女这毕恭毕敬的模样,和当时在马车里惊鸿一瞥时高傲的样子简直换了个人。
正当埃德蒙心中唏嘘的时候,爱米丽突然笑着询问他,“先生,欧仁妮的歌声很好听,您要不要欣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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