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季老二,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李晓芸啧啧摇头一脸嫌弃。
季老二本就急切得不行,脸上青筋都鼓起来了,听了这话,更是暴躁愤怒不已。
他是脑袋不太好用,可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允许女人质疑,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自个儿惦记许久的。
可是季老二的蛮力在李晓芸跟前,压根发挥不了作用!
追逐了十来分钟,他累得气喘吁吁,咬着牙开始撂狠话了:
“李晓芸,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今儿个你让哥哥舒坦了,往后二哥罩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不然,呵,往后你甭想一个人出门了。”
“我一个人逮不着你,几个兄弟总能捆了你吧?”
李晓芸步子一顿,脑袋里一个念头极快地划过。
或许剧情中,原主跟季佳恩上完夜校返家的时候,遇上二流子,其实是人为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也很好解释了!
季老二却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笑着一步一挪小心地走近,“晓芸,你都是大姑娘了,这是早晚的事情,你别害羞。”
“今儿个不是我,明儿个也是别人。”
“住在贫民窟里的女孩儿,哪能留住清白?”
“你跟了我,就是我季老二的女人,谁敢再打你的主意?”
李晓芸眸子微微转动,身体颤巍巍地往后躲闪。
“唉,后面就是水沟了,”季老二跟老鹰捉小鸡似的,圈着手臂,生怕李晓芸再从一旁给躲开。
这个时候,李晓芸正好踩空,整个身子往后面倒去。
季老二下意识地去扯她的手。
李晓芸就像是顺着打蛇棍而上的毒蛇,不知怎么做的,手灵活地躲开他的手,攀附到他胳膊上,微微用力。
轻微地咔嚓声后,遍是季老二凄惨拔高的嗓子:
“嗷,疼死老子了……”
他也因为力道的原因,踉跄摔入臭水沟中。
李晓芸这会儿已经站在安全的地方,幽幽地说:
“佳恩不喜欢你,虽然你是她亲哥哥,但是你们全家人都是趴在她身上的吸血虫。”
“她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被你们牵绊住脚步呢?”
“这次你胳膊脱臼只是个小教训,往后你不许再跟佳恩要钱。”
“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还要压迫自己的妹子,丢不丢人?”
“佳恩可是辛辛苦苦地扫大街、刷碗洗碟子,一天才赚了那么七八块钱……我也因为她能打零工赚钱补贴家用……她这么好的人,不该被你们这么欺负!”
季老二瞪大眼睛,疼得牙齿直打架,“李晓芸,你,你跟季佳恩是一伙儿的?”
李晓芸笑着露出洁白的牙,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森人的光亮:
“对呀,佳恩知道的。”
“我跟着我爸妈一路走过来,若没有点本事,早就皮骨不剩了,还能在这里便宜你?”
季老二脑袋有些转悠不过来,“我,我还怕你一个小丫头?”
李晓芸从地上拾起几块小石头,眯着眼在他身上乱瞄。
季老二连忙用好的那只手,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狠狠地瞪着她,显然他还不能将这瘦弱的小丫头放在眼里。
李晓芸唇角一勾,手里的石头已经唰唰跟长了眼睛似的,冲着季老二砸过去。
路边的石子带着锋利的棱角,砸到人手上能留下一个血窟窿!
季老二疼得嗷嚎又是一叫,手疼得缩回来,接着下一秒叫声戛然而止……
他面色痛苦地僵直砸回泥垢里,疼得浑身直打哆嗦,冷汗如瀑布般流下来。
李晓芸蹲下抱着膝盖,轻笑:“佳恩见我用石子儿砸雀儿,一砸一个准,所以她不会担心你对我怎么样。”
“唉,上次如果不是有人打断,这会儿你估计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哪里会上前凑,恨不得见了我就跑。”
“怎么样,我的准头不错吧?”
“我人比较心善,喜欢快准狠,给猎物一个痛快。”
季老二恨自己咋这么身强体壮,疼到极致都不能晕过去,耳边女人的轻声耳语,就像是催命符似的。
他心里已经将季佳恩剁成肉馅了!
就像是李晓芸说得,整个贫民窟,对她最了解的就是季佳恩了。打雀这么精准的事情,为什么季佳恩没有告诉他这个二哥呢?
除了这俩丫头联起手来谋害自己的性命,季老二想不出其他解释来。
没再理会他,李晓芸继续慢吞吞往回走。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小四和小五巴巴坐在屋檐底下,见她空着手都失望极了,哼哼两声跑远没再理她。
李父抽着的烟,是自己用废纸卷得烟丝,倒三角眼睛闪着阴测测的光。
倒是李母特别直接地冲李晓芸伸手:“你打得是零工,每天一结,快点将今天的工钱老老实实交上来。”
李晓芸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掏出两块五递过去。
李母接过来,有些狐疑她怎么给的这么痛快。
自家这个三儿脾气倔强,不爱说话,平时带孩子做家务样样麻利不让人操心,闲暇的时候她还能领着弟弟妹妹捡废品换点钱。
只是这钱得她自个儿支配,别人动不得。
因着三儿的钱都花在俩小的身上,而且确实只是小钱,李父李母要了几次,见她反应过于激烈,就没再继续。
不过他们给家里的生活费少了,都由着三儿从自己私房钱里补贴。
李母的视线从李晓芸身上转了圈,直接上前要去摸她的口袋。
李晓芸紧抿着唇瓣躲开,率先自己将口袋给拽出来,冷声道:“说了两块五,我就不会藏匿一分钱。”
她说得都是实话,自己今天拿到的都是毛票,还真没有一分钱呢,如何藏?
“一天两块五,一个月下来就是七十五块,可比您在餐馆赚得多。”
“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能赚多少钱?”
说着呢,李晓芸不客气地从李母手里抽出来五毛钱,“我出门在外干活,身上没有点钱备着,说不过去。”
李母哎了声,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气急败坏地说: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上班下班都跟季佳恩一起,干活的地方包三餐,哪里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快将钱给我!”
李晓芸轻笑着躲开她的手,“我是人,不是你们揽钱的工具。凭什么我赚了钱,全给你们而自己享用不了呢?”
“要想马儿跑就得喂它吃草,这么点浅的道理都不懂吗?”
“您将这五毛钱收回去也可以,从明天开始我继续呆在家里好了!”
李父和李母都怒视着她。
小姑娘长大了,又不喜欢受气,属于那种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偏偏她要求的也不多,勉强在他们容忍的范围内。
比起每天少入账五毛,和少入账两块,他们自然宁愿选择前者。
“行了,拿着就拿着吧,”李母嘟囔句,“都几点了才回来,快点洗刷睡觉,明天还早起呢。”
面对第一天奔波在外的女儿,李母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李晓芸对这个家没有一点期待,所以她也无所谓失望,麻利地洗漱完躺床上睡觉。
“姐姐,我饿,”洗衣、做饭、带娃、捡废品,鬼知道小四今天经历了什么。
她有气无力、委屈巴巴地扯着李晓芸的衣服。
李晓芸挪挪身子,将衣服从她手里拽出来,淡淡地说:
“小四,你如今十四岁了,不是四岁的孩子。”
“你个头长得矮,是自己不争气,也不能抹去你年龄已经足够大的事实。”
“你想要什么自己努力去,跟我说什么?”